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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过去了,恐惧和怨恨已经被很具体的生理上的麻烦代替了。林公子走后,他们三人就长时间地被手铐脚铐铐着,吃饭就用头抢进饭盒里吃,喝水就把头抢进水碗里喝,其余的事情都解决在裤子里。现在看守们只有在早上和下午会进入这个车间给他们送饭和水,因为他们也嫌臭——哪怕是闻惯了制毒臭气的毒贩子们也受不了人屎尿的臭味。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林公子终于回来了。三个人的脸上居然同时出现了悲欣交集的神色,他们知道她是回来处置他们的,可是生也好,死也罢,任何处置都不会比持续现状要坏。林公子一进车间,立刻捂着嘴巴退了出去。隔着一道门,东勰都能听见她一声声的干呕。她干呕完便开始叫骂:“我操你们奶奶!我让你们给我看着他们,谁让你们把他们当牲口养的!”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看守重新带着口罩进来了,他们把三个人粗野地从地上拽起来,又带到院子里,将接好的水管开到最大对着他们冲水。冰冷的水冲在身上,像是钢针扎进肉里,三个人浑身湿透,在水流里瑟瑟发抖,缩在了一起。东勰挣蹦到嘉穆的前面,用后背替他挡住了直射过来的激流。嘉穆拼命“呜呜”地叫着,嘴里塞着的脏毛巾吸饱了水,又将那混着机油的凉水汹涌地灌进他的气管里,他被呛得狂咳起来。
“行了!”林公子喊了一声。她的话比开关还灵,水流马上停了。她走到湿淋淋的三个人面前,右手的拇指不停地拨弄着一串念珠。她把两条细弯的眉毛一皱,说:“你们放心,我就当给我老娘积点德,不动你们。但是我这个地方已经被你们知道了,我这一群兄弟还得活命,所以我也不能相信你们。”
东勰和嘉穆一声也不吭,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末日逼近的绝望。陈霄霆则在一旁“呜呜”乱叫,像是对林公子给他的待遇表示不满。旁边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子上,他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林公子开始围绕着他们三个缓慢地兜圈子,双脚在地上兜大圈,念珠在手上兜小圈,像是得道高僧在做法。她说:“我这几天思前想后,看来也就这一个办法了。”这时,黄毛儿拿了一个针管上来了。东勰看到针管里面有一小截淡黄透明的液体,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究竟想出了什么两全的办法。他疯了一样嚎叫挣命,两三个人都按不住他。嘉穆看到东勰如此反应,马上也给吓得浑身发抖狂喊乱叫起来。林公子嘴巴圈起来“嘘”了几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把你们的瘾头养出来,怎么能保证你们不把我卖了呢?这样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干,跟陈老弟一样,我这里药管够,什么花样儿都有,变着法让你们爽。”接着她转过脸去嘱咐黄毛儿:“一会儿找准了血管再打,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剂量可别太大,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五六个人呼哧带喘地将东勰按在地上,他的左手被松开来,向着四面八法乱抓乱挠,可是这条狂躁的胳膊马上就被人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切:理性、思维、自由还有尊严,残留下的只是一个活体动物最初级的求生本能。嘉穆在一旁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头一次领教了人的可怕。原来人的骨子里天然就带着原始祖先留下的茹毛饮血的基因,这种基因蛰伏在血脉深处,世代相传,不知何时何故便会被一发不可收拾地激活——也许是欲望,仇恨或者只是一道命令,让人可以毫无顾忌地重拾兽性,在同类之间展开屠戮,让累世的文明一瞬间退回蛮荒。
嘉穆的瞳孔里倒映着东勰被按进泥水中的脸,他的眼泪里盛着东勰垂死绝望的眼神,他的耳朵里空空如也地回荡着东勰一长串连续不断的呜咽,那声音极惨极惨,在讨好,在求饶,在自轻自贱地寻找着哪怕一点点活下去的可能。林公子在一旁骂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现在你挣命一样,过两天你得求着我给你打针!”
黄毛儿将手上的针管对着天空泚出了几滴水花,嘉穆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滴水的针头扎进了东勰手臂的静脉。针管里半小截淡黄透明的液体被缓缓地推了进去,他知道,剩下的半小截是留给自己的。
当天晚上,陈霄霆被松了绑。林公子对他笑脸相迎,连连抱歉说委屈了他陈老弟。松绑后的陈霄霆什么也没说,似乎他很习惯林公子的喜怒无常,最后他只是要求回家洗个澡。林公子说:“那可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走。”陈霄霆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回答:“接下来的几天你得留下,帮我盯着你那俩好兄弟按时打针,等他们上瘾了,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是他们俩的老大,替我盯着湖州那条线。”她刚打算去拍拍陈老弟的肩膀,突然想起什么,又把手缩了回来,笑道,“洗澡就在这洗,再委屈几天。”
林公子当晚又离开了,她很放心地把这里的烂摊子留给了陈霄霆。现在她丝毫不担心这位陈老弟会变节,因为她笃信毒品的药力,那是比天山童姥的生死符更好用的操纵他人的工具。林公子走后,陈霄霆带着两套积满灰土的旧工作服来探嘉穆和东勰的监。陈霄霆让看守打开他们的手脚铐,看守是个留着长头发的男人,他的满嘴龅牙和他的头发是一样的黑黄杂色。他上眼皮一挑,看了陈霄霆一眼,没动。意思是:你说打开就打开,跑了谁负责?陈霄霆说:“你聋了?”长发男人不服不忿地开始掏钥匙,嘴里一边小声嘟哝:“昨天孙子似的求老子给你打针,现在可算得了志了,骑到老子头上来了,早知道兑点敌敌畏药死你个逼养的。”
陈霄霆将工作服放在嘉穆和东勰面前,说:“换上吧,夜里凉,湿衣服穿一宿冻也冻死了。”被解开手脚的两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暂时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过了一会儿,手和脚渐渐都有了感觉,起初是虫爬,后来变成了针扎,等针扎重新变回虫爬,他们才敢把僵硬的四肢挪回到正常的位置。
被毛巾塞住嘴巴时,他们总是没完没了地想要大喊大叫,仿佛有喊不完的控诉,骂不完的脏话。可是嘴巴里的毛巾被取出来了,两人反而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同扑向那两件旧工作服,那样的急不可耐,好像迟到一步这来之不易的恩典就会被收走。陈霄霆怜悯地看着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衣服的覃嘉穆,这位昔日的好友,如今沦为了自己的阶下囚。他在心里像胜利者那样冷冷地一笑:终究还是他陈霄霆赢了,成为了这场只有两个人,连赢得什么筹码都不知道的竞赛的赢家。这场竞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就已经不可考了,但是既当选手又当裁判的陈霄霆,就在此时此刻此地,在为了一套干衣服而体面尽失的好友面前,自己给自己加了冕。
嘉穆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陈霄霆,对着他的后背虚弱地说:“我求你最后一件事。”
陈霄霆转回来,看着蜷在地上的好友上翻着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自己。他说:“要是你还念些旧,就把我留在这,把他放了。”说着,他抬起手,朝身边的东勰有气无力地一指。陈霄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容如同蜡像一样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空白。他没说一句话就走了,覃嘉穆山洪爆发一样的咆哮在他背后惊天动地地跟上来:“我求求你行不行!求你了!行吗?!”
东勰艰难地爬到嘉穆身边去,将他的头紧紧按在胸口。“不要求他。”他将每个字都咬得极狠,“他不是你认识的朋友,他现在是毒贩子的狗,毒贩子的狗只会对毒贩子摇尾巴!”
已经走到门口的陈霄霆突然刹住脚步,去而复返。他一把抓住东勰的头发,闪电般地出了两拳砸在他的脸上。东勰的鼻子嘴巴血流不止,手却死死地护着嘉穆的头,嘉穆被他箍得动弹不了,只好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哭着求他别再说了。陈霄霆抓着东勰头发的手没松,让他的头夸张地向上仰着。东勰很用力地做出了笑的表情,一咧嘴露出上下两排泡在血里的牙齿。他突然间将嘴巴奇怪地阖起来,接着使劲儿将一口血吐在了陈霄霆的头上和脸上,就像所有谍战片里那些被俘虏的英雄用口水去侮辱施虐者那样,解恨、过瘾。陈霄霆被彻底地激怒了,用自己的拳脚、手肘、膝盖等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部位疯狂地发起攻击。东勰将身体弓起来,拿后背做盾牌,将嘉穆隔绝在这些攻击之外,从始到终一声也没吭。
一边看着的长发男人不耐烦地把陈霄霆拉开,“差不多得了啊,”他用懒洋洋的哈欠腔调说,”把人给弄死了老大那可不好交代。”
陈霄霆往东勰的人肉盾牌上补上最后一脚,说:“我是毒贩子的狗,我就等着看看你们会变成什么!”
很快,东勰就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第二天中午,看守按时给他们送来了饭菜,可是东勰一口也没动。嘉穆跟他说话,劝他多少吃一点,可他像没听见一样,整个人就瑟缩在墙根,头埋进臂弯里,嘴里不清不楚地小声说着什么。
他们两人现在分别被手铐铐在车间里两台巨大的机器上,中间隔着距离。嘉穆不知道此时东勰的身体外面像火炉一样烫,而里面却像冰窖一样冷。东勰庆幸他们把自己和嘉穆分开,否则自己的异常一定要把嘉穆吓坏了。他极力忍耐着,上下牙齿在“咯咯”打架,涎水止也止不住地从嘴巴里流出来。尽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当他亲眼看见那半小针管液体推进自己静脉的时候,他就没觉得自己有那份侥幸可以拖延毒瘾的摆布,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毒瘾占领身体和意志的速度仍然缺乏认识。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不自主地开始抽搐,冷汗如雨一身一身地出。嘉穆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声忙问怎么了。东勰让声音尽量输出得四平八稳,他说没事,可能是吃了坏肚子;还开玩笑说一会儿又要辛苦他的鼻子了。车间里光线昏暗,刚好隐去了他纸一样毫无血色的脸。突然间,他开始呕吐,起初是干呕,接着胃里的东西排山倒海地倾倒出来。嘉穆慌了,哇哇地乱叫起来。黄毛儿带着几个毒贩捏着鼻子进来了,呵斥一句,乱叫什么。接着,他们看到东勰的样子,相视一笑。黄毛儿说:“这小子瘾上来了,晾他一会儿再给他一针。两针下去,管保他这辈子都别想跑。”
东勰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手铐被他挣得“哐啷哐啷”响。他的脖颈、手臂已经被自己抓出了道道血痕,可仍然解不了他深入骨髓的奇痒。他爬到黄毛儿脚边,抓住他的裤腿,紧咬着牙关说:“要打......就快点打......”黄毛儿和那几个毒贩子一听,哈哈地笑起来,“你让我打,我就偏不给你打!”说完,一脚将他掀开。这时,一个毒贩注意到了在一旁哭喊的覃嘉穆,他说:“哥,这个的瘾头还没发出来,要不要加大剂量?”
黄毛儿说:“加你妈加,加多了人都死球了!没发出来再来一针,先给他打。”说着,那几个人就朝覃嘉穆走去。
那天是2017年的中秋节,东勰蜷缩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覃嘉穆被几个毒贩拖了出去。他知道,在隔壁等着的是第二针海洛因。这一针下去,或许从此以后他们都会沦为毒品的奴才。东勰之所以记得这一天是中秋节,是因为他瞥见门口看守的毒贩子手里拿着半块月饼。他至今也不能明白,当时在那样一种环境下,躺在地上抽搐不止,拼命忍耐着毒瘾蚀心腐骨般折磨的自己,为什么会有空前的胃口去眼馋那半块豆沙馅的月饼。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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