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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突袭秃鹫岭309（第1页）

第五十九章、突袭秃鹫岭

大山里的初春，虽暖乍寒。陈天明穿着一件宽大的狼皮坎肩，骑马与欧阳华并排走在蟠龙镇通往东面大山的道路上。他们的后面是长长的队伍。

道路两侧的树木上已经长出绿嫩的枝芽，枯黄的草地上也冒出了很多绿油油的新草，竹林的底部钻出了很多小小的尖头，它们就像呱呱坠地的婴儿，顶破泥土、枯草和杂乱的石块，争先恐后的伸出头来探望这个神秘的世界……

欧阳华骑在马上，目视着远方的东面大山脉，像是在对陈天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神峰岭上的女人和孩子是幸运的，因为她们单独居住，没有和土匪搅在一起，所以这次没有受到枪炮子弹的伤害。”

陈天明不知道欧阳华说这些干什么，只是应承的附和着说：“就是，这群女人幸亏遇见的是咱们，如果是其他土匪或是黄狗子，早把她们撕分的霸占了。那些孩子就可怜了，还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大哥太善良，光是给她们的路费，就使了一万多大洋！”

“洪天霸住在山上太久了，对外面发生的变故、进化淡然的失去了感觉，仍然凭着他们神峰岭过去的辉煌想当然的去想事、去打仗。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与一个从正规军校出来，又留学世界上最强军事国家的指挥官在打仗。可惜、可悲、可叹！也正因如此，他能统领神峰岭的全部兵力，下山与咱们决一雌雄！这一铺他是彻底赌输了，不但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也把神峰岭几百年的辉煌全部葬送了！不过，也因为他想不到自己会输，而且会输的这么惨，所以没有安排后事，没有把那些家眷迁移到魔窟洞去，算是为这些女人和孩子歪打正着的做了一件好事！你想想看，如果这些女人和孩子躲进了魔窟洞，她们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欧阳华的话太深奥，陈天明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就是，如果这些女人和孩子躲进山洞里，那不成了耗子，见不到太阳了吗？”陈天明顺和着说。

“二当家，根据二炮头的描述，马上飞在秃鹫岭的寨子，实际上就是一个村落，只是它比较隐秘，外面的人很难找到它。而且即使有人误闯进去，也不可能发现那里是一个土匪窝，因为里面住着男人、女人和孩子，与普通的村落没有什么两样。当然，那里的女人，我想都是土匪们抢来硬行霸占的，也有一些可能是他们花钱买来的。不管怎么样，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陈天明这才猛然醒悟，瞪着他那凸显的大眼珠子说：“欧阳大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们错杀了那些女人和孩子？”

“那些女人和孩子没有神峰岭的那么侥幸，单独住在一起。”

“哎呀，就是啊，我们攻打寨子，也没有时间选择打谁不打谁啊？”陈天明明白了欧阳华的意思，一脸的为难。

“嗨——，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咱们不是土匪、不是军阀，打的是那些祸害百姓的人！而那些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甚至说她们是一群最可怜的人、是土匪的奴隶、是他们兽性的发泄者，而那些孩子更是不幸的孽障。”

欧阳华的话把陈天明说傻了、说楞了，这仗该怎么打啊？寨子里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子弹不长眼啊！

“欧阳大哥，你的意思……”

“我在作战会议上没有讲这些，出来单独跟二当家说，一是怕大伙说我有妇人之心，毕竟这是在打仗，是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二是怕大伙不认可我的想法，认为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土匪的女人、孩子，误会了我的用意。”

“欧阳大哥，咱俩谁跟谁，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陈天明感觉到了欧阳华的心善、厚道，很用情的说。

“对咱们非常有利的是，二炮头知道马上飞的寨子，而他们不知道咱们的突然到来，毫无准备。队伍可以悄悄的摸上去，迅速包围寨子。机枪小队的十挺轻机枪和一大队带的六挺轻机枪，同时开火，但枪口抬高，不对人打。马上飞是久经沙场的惯匪，他听得出来者火力的强大和兵力的多寡。十六挺机枪和一百多支步枪同时开火，定能让他做出立即放弃守寨，带领队伍撤往他们的要塞蝙蝠洞。”

“嗷——对对对，只要他们与那些女人和孩子分开，咱们就可以狠狠的打狗日的了！”陈天明明白了欧阳华的用意。“欧阳大哥，他们会不会带着那些女人和孩子一起撤往蝙蝠洞啊？”

欧阳华冷笑着说：“如果他们能这么做，那就不是土匪，而是有情有意的堂堂男人了！你看看洪天霸就知道了，他的三房太太和七个闺女都在云雾山庄，他停留了吗？”

“可不是！要是咱们也是土匪，他的女人和闺女不就被糟蹋了嘛！”陈天明气呼呼不耻的说。

“这些土匪顾得就是自己，别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物品，可有可无！”

“欧阳大哥，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在作战会议上说的赶老鼠入洞，前面烟熏火燎，后面撒网捕猎！”

欧阳华点了点头说：“王有强坚持的也没错，如果咱们优势的火力对寨子发动突然袭击，可以一下子打掉他们一半的兵力。特别是你们带的六门迫击炮同时炮击，他们在寨子里根本无法防守还击，只有挨打的份。但这样的后果，一是会无辜的杀伤很多女人和孩子，二是不能保证马上飞的安全。”

“欧阳大哥说的对，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不过，王有强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个阴阳怪调的臭脾气，好像除了我大哥，他谁也不服！”陈天明厚道的开解。

欧阳华淡淡的笑笑说：“怎么会呢，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飞扬跋扈。王有强的枪法确实好，是块天生的狙击手料，如果好好栽培，可以成大气。”

狙击手这个词，陈天明不明白，就当是欧阳华说的神枪手，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所以也没细问。

“欧阳大哥，只不过这样一来，咱们突击秃鹫岭寨子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成果了，里面寨子的土匪全部可以安然的退到蝙蝠洞，对咱们攻上去非常不利！”陈天明担心的说。

欧阳华摆摆手说：“不要强攻，那样伤亡太大。蝙蝠洞在秃鹫岭的半山腰，洞口在两座山头相夹之间，中间只有三十几米的空间。从地形上来说，非常险要，也就是那种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的关隘。土匪在三十几米的山口处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听二炮头说还用大石块搭建了石堡。他们以为凭着精准的枪法和那条上去时的弯曲岩壁小道，无人可以靠近，更奈何得了他们。殊不知时代变了，不再是那种拿着兵器逞强好胜的单打独斗的年代了，再好的天险和工事，也禁不住远程火炮的攻击。”

“欧阳大哥，这就是你在作战会议上说的，步兵只是牵制和掩护，炮兵才是这场战役的主角！”陈天明想起了昨晚上王有强和刘宏宾挣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

“刘宏宾的表述不全面，让大伙误解了。你发火以后，大伙都不吭声了，我也就没再做解释，免得继续争论，耽误了今早的出发。其实我写的作战方案要点就是扬长避短，用咱们远程火炮上的优势，压倒土匪地形险要、工事坚固的优势，逼他们就范，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但最后的战斗，还是要靠步兵上去和在后洞抓人。”欧阳华谦和的说。

“欧阳大哥，我都明白！在咱们这支队伍里，除了你和大哥外，都是些山夫莽汉，只知道斗勇好狠，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他们说话虽然粗鲁、难听，但心眼都不坏，都是厚道实在的人，你千万不要介意！你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又见过大世面，永远都是我尊敬和向往的人！”陈天明的口吻实实在在。

欧阳华淡雅的笑笑说：“我算什么，就是懂得火炮，其它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不像大当家，在**军的精锐部队干过，作战经验丰富，还去日本留过学，那才算得上是军中翘楚！能与你们为伍，应该是我的荣幸！”

“欧阳大哥见多识广，看什么都透彻，和大哥是一路人。希望你以后有时间多陪大哥聊聊，你们可以聊到一起去。其实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觉得大哥心里挺苦的，有很多话找不到人聊，和我们这些人又聊不清、道不白！”

“我真羡慕大当家有你这么个好兄弟，什么都为他着想！”

“欧阳大哥你错了，不是我为他着想，是他处处为我着想！嗨，都怪我没用，不能为大哥分担太多！这次又让他……”陈天明说不下去了。

欧阳华声音低沉的说：“二当家，这次攻打秃鹫岭，一定要格外小心！大当家受伤了，你不能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突袭寨子应该不难，麻烦的是要寻找到蝙蝠洞的后洞口，才好撒网捕猎。二炮头虽然说蝙蝠洞有后洞，但他没有走过，不知道后洞的确切位置。秃鹫岭那么大，想寻找和确定蝙蝠洞的后洞，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天明点点头，凝眉道：“王有强的想法和你一样，他天没亮就带人押着二炮头骑马出发了，在为大队探路找到马上飞的寨子后，就翻越秃鹫岭，确定蝙蝠洞的位置，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后洞。”

“嗷——这样就好。”

两个人一路聊着攻打秃鹫岭的事，不知不觉来到了葫芦大峡谷与东面大山的交汇处。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骑马走到蟠龙河的堤坝上，猛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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