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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梅雨花酒吧。
感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悠闲的品酒了,主要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尤其是生命中比较大的波折,体验,好像可以升华你的生命,让你生命的厚度,质量大幅度增加,甚至变成另外一个生命的感觉。
林诗画来了,坐在之棋对面,默默的陪着之棋喝酒。
之棋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当作自己的家人,把他们都看成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或者是自己生命的延伸,自己生命的外延。
但是,现在想想,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并不是自己生命的附属,所以,他们都有权利追寻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幸福。
这样想想,感觉好受了很多。
“怎么不说话?”看着林诗画,之棋笑着说道,“这可不像你啊,叽叽喳喳的鸟儿,变得沉默了起来。”
“大哥,我能感觉到,你今天不一样,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我也不敢问,只好陪你喝两杯。”
“是吗,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如果形容的话,你现在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毁灭,与死亡。”
这小妮子,灵魂这么敏锐。
之棋还真有一些打算,老婆走了,那就让那些人去陪葬吧,管他皇者还是圣者,都统统给我去死吧!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许早就回家了,回到地球,也许那样的话,老婆就不会死了。
“你嫂子去世了。”
之棋说的很平静。
林诗画的手顿住,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节哀。大哥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压抑在心里。生死应该是令我们最无力的事情了吧。如果我能变成嫂子就好了,遗憾的是,不可能!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嫂子,所以,只能靠大哥一个人,慢慢消化吸收这个生命中最大的无常。”
“放心吧,现在已经好多了。倒是你,怎么忽然感觉你长大了,成熟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哪有啊!大哥就取笑我。”
“你没有结过婚,可能不太了解你嫂子在我心中的位置。简单来说,我应该是两个人,就是在我的心里,一半是我,一半是你嫂子,我的心就是圆满无缺的。现在,你嫂子走了,我的心就空了,缺失了一半,那种难受,那种空虚,那种失重感,那种无力感,好像要爆炸,又好像要瘫痪,又好像百爪挠心,心乱如麻,又……其实,归根结底,就是难受,生命失去了支撑,失去了平衡。”之棋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诗画双眼紧盯着之棋,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大哥,我理解。所以,我刚才才说,我能不能变成嫂子。当然,我知道,我不能变成嫂子,我也不可能代替嫂子,但是,大哥,我还是想说,我知道现在说可能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让我代替嫂子,做嫂子的替身,虽然我代替不了嫂子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我会尽力,尽我最大努力,这样你心里的空虚就会少一点,你就会好受一点。”
“诗画,你……”
“大哥,其实,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只是因为嫂子,我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甚至在你面前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
之棋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酒。
林诗画继续往下说,“大哥,把我放在你的心里吧,把我当作你的老婆,哪怕是假的,你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之棋真的没有想这个问题,但当林诗画说出来的时候,之棋的心动了,他甚至有一种负罪感,强烈的负罪感。自己是爱老婆的,最爱最爱的那种,爱到心里去的那种,但是为什么……
这是身体的欲望,还是心理的欲望,还是内心那种可怕的空虚感?!
之棋能想到,如果真的接受了林诗画,让她代替老婆,那自己就会好受很多,不会那么痛苦。
说白了,自己心里缺失的只是拥有老婆这个身份的人,至于她具体是谁,到底是李秀芳,还是王秀芳,还是张秀芳,那并不重要。
之棋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自然界害怕真空,精神世界也一样。空了怎么办,只需要把它填满,至于填的是什么,那不重要,无论填充的是爱情,还是杀戮,是幸福,还是孤独,或者痛苦,或者忙碌,或者随便什么,都一样。
“诗画,你是个好女孩。我现在能做到的是,如果我以后还结婚,而你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还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肯定选择你。至于当下,我们就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你看可以吗?”
林诗画眼睛朦胧,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刚才这番话,结果……
她本来是个不婚主义者,她也以为自己是不会对男人动情的,但是之棋出现以后,她才意识到,不是自己不会对男人动情,只是因为自己原来遇到的那些男人太弱了,激不起她的感觉和兴趣,直到之棋出现以后,她才体会到心动的感觉,牵挂的感觉,心里全是那个人的感觉……她陷进去了,越陷越深,但是又不能表达,因为之棋有老婆。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自己也终于说了出来,可是……
“大哥,你是不喜欢我吗?”林诗画泫然欲泣。
“傻丫头,怎么可能呢。你还年轻,还不太了解。其实,当我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会面临很多种选择,比如像现在的我们:第一,我们可以选择走到一起,成为夫妻,第二,我们也可以选择保持我们原来的状态,继续做好朋友,好伙伴,第三,我们甚至可以反目成仇,当然,如果想,还会有第五第六等等更多的选择。这么多的选择,没有对和错,只是不同的选择而已,不同的选择,就代表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体验。至于说我为什么会作出刚才那种选择,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只是因为那样的选择显得更自然一点,心里更舒服一点,更坦然一点,你明白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现在就想,做你的老婆,就这么简单。无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会这么去做。我已经感觉出来了,你是喜欢我的,心里是有我的,特别开心,好幸福呀!”
刚刚还泪眼朦胧,现在却已喜笑颜开,也挺好,之棋还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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