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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爸爸司妈妈接到消息的时候,似乎是天都塌了下来,头发在短短几个小时,开始有些花白,而现在,急救医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放弃抢救,要见他们。
“小思!!——小思不要放弃,妈妈求你!”
“妈妈就自私那么一次,小思你坚持住好不好?”司妈妈哭得气都喘不过来,怄得直捶胸口,司爸爸在一旁看着女儿浑身插满了管子,一床鲜红血迹的惨状,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司静思提了口气,“爸妈……我、我……有个……梦。”
司妈妈哭的喘不过气,哀嚎都卡在了喉咙,听见女儿说有个梦,她只能连连点头,“妈妈什么都答应你,都答应你,急救!急救!医生、医生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我、我希望……我们国家、每个孩子……都有书读……医、疗……普及……”这个国家从始至终在这个世界都善待她,弥留之际,最后为这个国家多做点什么吧。
“爸妈,我死后……有用的……都、捐了……救更多的人。”
“啊——不!小思!我女儿,我的女儿啊!”司妈妈的哀嚎响彻急救病房,司静思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湿了眼眶,还有这样一个女孩,弥留之际却想着为这个国家做点事……关心国家的教育,国家的医疗。
“顾……”司静思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睁开了眼,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真让人遗憾啊……
“小思!”司爸爸大喊一声,“他来了!他马上就来了,小思,他……呜……快来了……你坚持住啊。”
“告诉他……我重新、变成了,一颗种子……在、新的、躯体……发芽了。”
不知道是不是1314有些抠门了,司静思觉得自己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她仍旧在努力地说话,毕竟没有任何安排的离开最是伤人,“世界,那、么美啊,爱我,活着。”
不能因为自己死了,救把活着的人的希望都带走,给他们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不要轻言放弃,等时光流水浸染韶华,伤痛慢慢地被抚平了,大家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滴滴滴——”司静思的心跳停止了。
她终究没能和顾教授见上一面,说一句最后的话。
而为了保持她器官的鲜活,医生必须让司妈妈和司爸爸马上签字同意捐赠他们女儿的器官,这样才能马上开始摘除器官的手术。
顾书衍一路上飙车飙出了新的高度,如果司静思能看到,估计会夸赞他马上可以去拍赛车电影了。他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不断地颤抖——不会的、不会的……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司同学,也许……也许只是刮伤了,也许,只是……只是碰倒了……
顾书衍发现自己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和路面了,泪水漫过眼眶,模糊了视线。这辆车子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闷得很,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喉咙发酸发紧,头脑翁乱不止,顾书衍只能控制自己,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没有什么用,他一开口,就是哽咽。
踩着油门的脚没有放开过,但是他却还是错过了。所有的惶惶然都似乎不是白来的一样,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撕裂了一样的难受,心痛到窒息,无法喘息。
他抵达医院的时候,司爸爸已经忍痛在同意器官捐赠的纸上签字了。
“小顾……”自从顾书衍和司静思交往之后,司爸爸司妈妈都管他喊小顾。
“司同学呢!?让我去见她,急救,我会!”顾书衍赤红着双眼,里面满是血丝,头发凌乱,衣服都不平整了,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一丝不苟的顾教授啊?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有些要发疯发狂的意味,不管不顾就要往手术室里面冲,为了拦住疯狂的他,好几个护工上前按住他,阻止他接近手术室的大门,但是顾教授似乎是学过武术,要摁倒他还真不容易,但是在七八个人的努力之下,他被注射了镇定剂。
……
顾书衍醒过来的时候,司爸爸司妈妈都在他床边。
“叔叔阿姨怎么都在这里?小思呢?”顾书衍很是平静地坐起身,下床。神色平静,仿佛小思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刮伤碰伤罢了。他甚至还冷静又平缓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抚平了袖口的褶皱,正常得不正常。
“小顾!”司妈妈喊出一声,泪就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小思……呜呜……她,她已经重新发芽了……”
“阿姨你在说什么?”闻言,顾书衍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转眼间变得凶狠,仿若刚刚那个镇定自若的人不曾是他自己一样,他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痛苦不已的妇人,彷如她若说出一句让他不满意的话,他都会动手杀人一样。
顾爸爸反倒是最快恢复的人,尽管一日之间老了二十岁不止,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将要成为他女婿的男人,现在都需要他的安抚。他必须坚强,没过过不去的坎儿,小思,他的女儿,还有心愿未完成……
顾书衍许久没听到司妈妈的回答,又恢复了神色冷静的模样,转身要离开,但是司爸爸叫住了他。
“小顾,小思她的愿望是国家的孩子都能有书读,”司爸爸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泪意,却忍不住喉咙的哽咽,“国家的医疗……能、普及。”
“她走的时候,还叫你了,但是……没来得及,小顾,不要太难受了,振作起来,人生那么长总有些东西来不及。但是我们可以完成她的愿望,记住她。小思她让我们告诉你,她变成了一颗种子,在新的躯体里,发芽了……”
顾书衍浑身一震,站在门口,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仍旧执拗地问,“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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