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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使者落水（第2页）

义州城的金枕玉带是一山一河，这一山孤山在当地又被叫做朱家山，这一河嘛！自然就是沈家河，这沈家河是大江的一条支流，源头来自慈安城南祖公山，汇聚了数条溪流湖洼，暗河水道。流到义州之时这沈家河已经成了个一泻千里的架势，城内水道尚且安稳，可出了城过了孤山这水面一时间是豁然开阔，平日里就靠两三个渡口来往。

这两岸往来虽然不便，可这河养了一大批在水上讨生活的穷苦人家。自然，这其中有些水匪船霸，不过这几年地方守备时时清扫，也算是水清河晏。扯远了，说回来这段河之所以叫沈家河在当地还有一个传说。

沈家在义州乃是三百年的大族，当年五世祖沈南的夫人有孕，瓜熟蒂落生了个大胖小子，可这孩子出生时身上竟粘了一身鳞甲，这沈南惊恐之下就打算把这孩子溺死，因为唯恐他人发觉，他就自己抱着孩子寻到河边。

可谁知到，沾到河水之后这孩子的一身鳞甲竟开始纷纷消去，沈南大吃一惊，之后本想将孩子抱回，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如今是六月十三，传说这日子生的孩子妨碍父母，克死家庭。于是眼睁睁看着孩子顺着水流飘到河心，一朵浪打来，整个儿沉下去了。

沈南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家，对旁人只说孩子福薄生下来便夭折了，就是夫人也是一般说法。夫人虽然伤心，也只能暗自垂泪。

三天之后，沈南却做了一个怪梦，在他梦里梦到有位玄甲天神持戟冲他挥砍，当即，沈南就被吓醒了，可往后一连不少日子沈南每天都做这个梦，他的精神也越来越萎靡，整个人生了一场大病。

沈家人百般求医问药始终是不灵，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没法子只能去找些道士神婆来帮他驱邪，可也是一无所用。一直过了半年，沈南却突然间好了起来。

据他自己所讲，当日被溺死的孩子乃是一条黑蛟，黑蛟在山涧苦修千年，可走蛟的时候却被不知为何被一柄斩龙剑伤了蛟身。幸好之后受到大能指点，让他脱去蛟身化作凡胎修行，如此才能化作行云布雨的龙身。可谁知道才刚刚转为人身，就被沈南扔到河中溺死。

如今黑蛟折磨了沈南半年，方才出了这口恶气，不过随后他又告诉沈南，如今仇怨两清，但生恩未还，问沈南有什么条件，无论是金山银海还是奇宝异珍都可以提。

话说这沈南那日见到孩子溺死，心中就颇有悔意，如今更是嚎啕痛哭。之后更是未要任何东西，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这河畔溺死婴儿甚多，虽然当地风俗如此，但实在是人伦惨剧，他希望以后沈家人就围着这条河讨生活，见到再有人溺婴能及时劝阻。不过这河中并无什么鱼鳖，希望这水产能多上一些。

当时这河不过是七八丈的小河沟，这黑蛟听沈南说完，叹了一声就离开了。谁知过了半月有余，某天早晨，竟发现这河已经有三四里左右宽窄，往日里潺潺的流水浩浩荡荡顺流直下。水中鲤、鳢、鲶、鳙数不胜数，鲢、鲫、鳟、鲳取之不尽。尤其一种尺长鲤鱼，浑身黑鳞在鳍下却有两片红鳞，滋味更是人间美味。

自此之后，沈家人大多围着河边讨生活，过日子。这条河慢慢也被当地人叫做了沈家河。

话说回来，今日河神庙建成，沈三称呼一名汉子为河神使者，这汉子说要当众显灵，口中念了不知什么诀，手上掐了几个手印，惹的众人一阵惊呼。

你说是为何，原来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府邸，这府邸的景象模模糊糊，不过还是看得出颇为富丽，门口一对石狮子，样子温顺谦和，配上面阔五间的正门以及门上匾额灵源伯府四个大字却自有一番气度。往里看，却是看不太清楚，不过其中主人似乎正在欢宴，耳边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灵源伯在水中收服了一条黑蛟，如今正在庆祝。”自称灵源伯府长史的河神使者收了手印，府邸也消失不见，他对众人解释道。“那黑蛟藏在水中即将化龙，大人怜惜他修行不易，就收了他在座下。这也是一份缘法，我们大人最讲究缘法，你们只要诚心拜祭，大人自然给有缘之人一份好处。”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再想到刚才看到的仙家府邸，有几个已经忍不住跪在地上冲着刚才的河面叩头。而周故，此时在人群中已经眉头紧皱。

这东西，着实是有些东西啊。

就在这时，沈三忽然大喊了一声，他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诸位乡亲父老来拜祭河神啊！”

说完，他和他的老岳父两人上前用力推开了河神庙的大门，河神使者和他二人当先走了进去。

人群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下，吵闹着向河神庙大门口涌了过去，周故也只得夹杂在其中顺着人流进了河神庙。

周故被人群裹挟着艰难的转身，不过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那个河神使者身上，这所谓使者很明显就是关键人物，周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与其接触。

可是就在这犹豫间，不知谁挤到了他的背后撞了一下，他扭头一看，发现还是个不太生的熟人，来的正是县里捕班的捕头杜仲平。

杜仲平来的稍晚，不过也同样把关注的目光放在了这个河神使者身上，他觉得自己盯了这几天终于有些眉目了。

周故脑子一转，开口向杜仲平打了声招呼。“杜捕头，你也来这河神庙看热闹了？”

杜仲平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周故，他略微有些惊诧，说道：“只是有些好奇，不过怎么周公子您也来这种地方看热闹？”

“好奇，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周故随口答道。“这沈三的经历若是真的倒是颇为离奇，我对此有些好奇。”

一边搭话，周故脑子里却在想如何让杜仲平上去试试那个河神使者，脑子转了三转，总算是有些想法，周故便打算开口对杜仲平说些什么。

可谁知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使者大人掉到河里啦！快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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