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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春节四（第2页）

进了屋子一看，大姐姐正摆好方桌和凳子，二姐往上面放糖果、瓜子和花生，三姐姐怯生生地站在门边，看着家里来的客人。舅妈围着围裙，提着壶热茶从灶房里迎了上来。

“林雨啊，你和他姑父来了啊，我正在灶房忙活，没出去迎你们，你别往心里去。”

“嫂子，看你说的，我回自己家还要人迎什么，这不见外了吗?”

妈妈接过茶壶给九爸和爸爸倒了茶水，拉过三侄女红梅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红梅乖，认得姑姑不?”

“认识，姑姑好。”三姐只有五岁，咬着手指头看着妈妈怯怯地说。

舅妈用指头指着三女儿的额头“整天缩手缩脚的，没出息的样子。”

“金凤，你不做饭去在这训孩子。”舅舅对舅妈喊了一声。”

“就去，这不给姑爷送茶水吗，谁敢耽误贵客吃饭哟!”说完扭屁股走了。留下舅舅一脸难堪。大姐和二姐向爸妈和九爸问了好，就去灶房帮忙了。

“哥，你别跟嫂子生气，她就是嘴碎，也沒啥坏心。孝儒你跟爹和哥聊，我去帮忙做饭。”妈妈说完就去了灶房。九爸看屋里气氛不好，机灵地说了声：“四哥，你和亲戚们聊，我去喂驴。”嗖地就窜了出去。

外公抱着我长长叹了口气“孝儒咱都是至亲，爹也不怕你笑话，是爹害了你哥哟，爹做了门坏亲。”说着刚强了一辈子的老爷子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外公，不难过。”唐青梅用手轻轻摸了摸外公的脸。

“哎，青梅乖。”

爸爸知道舅妈的为人，也很为舅舅不值，但孩子都四个了，在那个年代离婚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可以说是离经判道都不为过，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责任，舅舅也只能硬扛着过了。

“爹，你给孝儒说着些干啥，结婚这事我自己责任最大，跟你有啥关系，你别老往自己身上揽，我正准备跟孝儒说调动的事呢。孝儒，家里现在负担重，你嫂子不顶人用，四个孩子要人管，其实爹是最辛苦的，一辈子一个人，把我和林雨养育成人，我沒尽孝心，又给老人增添了更多的麻烦，爹从我结婚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我准备从宝鸡调回县里，就近工作也能照顾上家里。你看能有说上话的人不，让人家给帮帮忙。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真羡慕你当时坚决不成亲的明智啊!”

“哥，我找人问问，原先在省政府待过，不过两三年时间不联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岗位，我过完年去一趟，有消息给你写信。你也别太灰心，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你要调回来后，多陪嫂子聊聊，教她认些字，让她明些事理，一切都会好的。”

“哇!哇!哇!”

大家正说着话，舅舅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去年10月舅妈生了第四个女儿，现在四个多月大，正是离不开人的时侯。大姐红霞匆匆从灶房跑出来，进屋子抱着最小的妹妹走了出来。

“妈，妹妹饿了!”

“喊啥喊，没见我忙着，一群讨债鬼。”

舅妈一边骂着一边走了过来。妈妈跟在后面，怕舅妈一会闹出事来忙对舅妈说：“嫂子，你管孩子去，我跟红霞做饭就成。”

“他姑啊，你看这多不好，那我先给孩子喂奶，一会再过来啊。”舅妈抱着小女儿回房去了。

唐青梅爬在外公怀里，看着舅舅一家就觉得心累，上一世外公身体健康，70岁那年被舅妈生生气的脑溢血去世，舅舅也因为娶舅妈，一生郁郁不乐，才54岁就离开了人世，自已重生前舅妈还活着，都78岁了，真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俗话。

中午吃了饭，妈妈拿出给娘家的年礼，让外公试了爸爸买的羊皮背心和自己做的布鞋，高兴的外公笑咪了眼睛，一个劲的夸女婿女儿孝顺。给侄女们拿了饼干糖果，塞几颗糖到值女手上，连大姐都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容。

下午和外公拉了一下午家常的妈妈也该和爸爸一起回家了。妈妈恋恋不舍地拉着外公的胳膊，悄悄给外公兜里塞了十块钱，就和爸爸坐上驴车走向回家的路。回去的路刚开始平坦，上车不久唐青梅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等醒来的时侯已经躺在奶奶的炕头上。枕头边上还放着小哥晓光给留的糖果。“真是个小暖男啊!”唐青梅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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