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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战至力竭（第1页）

轰隆隆的巨响在竹林间不绝。

璀璨的光芒把韩偃、温暮白两个人淹没。

汹涌的剑意在冲刷着温暮白的力量。

将他的力量一寸寸消磨。

温暮白看着对面的韩偃，咬紧了牙关。

远处观战的陈锦瑟、白山月行?拦截着袭来的风势。

他们眯起眼睛，内心却在微微颤抖。

因为有姜望这个世间最年轻的大物，哪怕韩偃与温暮白已经不再是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存在，但他们的力量仍旧足以让天下的年轻人骇然。

或者说，他们只是丢了第一的位置，力量又没有衰......

夜色如墨，浸透了终南山的千峰万壑。山风穿林而过，吹动松针低语，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呼吸。月隐星沉，唯有一缕微光自半山腰的破庙中透出，像是被遗忘在尘世角落的一颗心，仍不肯熄灭。

庙门歪斜，香炉倾倒，供桌上积满灰尘，唯有中央一盏油灯长明不息。灯焰青白，摇曳间竟不随风动，反倒映出墙上一道孤瘦的身影??正是那旅人。他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白衣残旧，袖口已磨出毛边，却依旧洁净如雪。他的手搭在膝上，指尖微微颤动，似在感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忽然，灯焰一跳，墙上的影子竟分裂成七道，各自扭曲伸展，化作七个姿态各异的人形：有执剑者、披甲者、捧书者、持铃者、负鼎者、抱琴者、悬壶者。他们无声站立，如同古老的誓约重现人间。

“第七次了。”旅人睁眼，声音平静，“你们还是不愿放下吗？”

七道影子齐齐低头，随即缓缓跪下。不是臣服，而是哀求。

“我们只是怕。”执剑之影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相击，“怕你走得太远，忘了回来的路；怕这世间重陷黑暗，再无人点燃灯火。”

旅人轻轻叹息：“我从未离开。你们所见的每一场春雨，每一朵忆莲，每一个含泪微笑的人，都是我在。”

“可你不再是‘守钟人’了。”披甲之影低声道，“第九钟碎裂时，你就该继任第十钟之位，统御九域命脉，镇压三界邪祟。可你选择了……行走。”

“因为我看见了一件事。”旅人目光穿透墙壁，望向远方无垠夜空，“当年释之陨落，并非败于魔尊之手，而是死于人心的冷漠。他救万人，却无人愿信他一句真言。真正的妖魔，不在深渊，不在幽冥，而在人心深处那一念不愿原谅的执。”

他顿了顿，抬手轻抚胸前一道早已愈合的旧伤??那是百年前，一名被救女子因误解而刺下的匕首痕。

“所以我不要钟，不要权，不要名。我要走遍这山河万里，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可以痛，可以错，可以跌倒一万次，但只要你还愿意站起来，就有人陪你走到天亮。”

七道影子久久沉默，终是逐一消散。最后一道??悬壶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竟有泪光。

灯焰复归平静。

翌日清晨，山下村落传来哭声。

一名少年抱着老母尸身跪在村口，浑身泥泞，嘶声喊着：“大夫！求求谁来救救她！”可村中郎中摇头离去，说人已断气两个时辰，回天乏术。

消息传到山上时，旅人正将最后一点米粥倒入陶碗。他放下勺子，起身下山，脚步依旧无声。

人群围拢过来，议论纷纷。“这不是那个怪人吗？”“听说他只会种花，不会治病。”“别耽误孩子了，赶紧入土为安吧。”

旅人不理众人，蹲在老人身旁，伸手探其鼻息，又按其腕脉。良久，他取出包袱里那卷油纸竹简，翻至一页空白处，以指蘸唾，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心未死**。

众人哗然。

“人都凉了，怎么还没死？”有人冷笑。

旅人不答，只将竹简覆于老人胸口，低声吟诵：

>“忆往昔之悲欢，唤沉魂之初念；

>借天地之一息，续断绝之灯焰。”

话音落，竹简燃起淡淡蓝火，非灼热，反生清凉。火焰顺着文字游走，最终凝成一朵微型忆莲，飘入老人nostril。

刹那间，老人胸口起伏，一口浊气喷出，睁开浑浊双眼，望着儿子，颤巍巍吐出一句：“儿啊……娘饿了。”

全场寂静如死。

少年嚎啕大哭，伏地叩首。村民面面相觑，有人开始跪拜，有人掩面而泣。唯有旅人悄然退后，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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