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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黛玉也不避讳弘昼近在咫尺,就要在怡红院书房中试这尾清玉唐琴。晴雯更不知黛玉打得什么主意,只是既然说到这里,没有个不遵的道理。一看房内也没处安坐,瞧黛玉的意思也不便再多问。她却细心,想着若要试琴必要脱了大衣裳,又惦记黛玉身子弱怕冷了,便去外头命两个小丫鬟,倒抬个上罩着镂金灰笼的梅花铜炭火盆来搁在房里取暖,合着紫鹃两人,将那暖炕上之锦缎褥子展开,软软铺得了,四角掖得齐整,又将那脚几取了,搁在暖炕上,将那尾长琴架上,又思量了,不肯怠慢,特地去取了个小六角景泰蓝香炉来,焚上一炉檀香,又特地抓了一把桂枝合在里头。黛玉才转过身去,由紫鹃伺候着自脖领处松了绒扣,解了那领白狐披风,里头便是那件落羽裙。又坐到炕边,抬腿由紫鹃将自己脚上褪了一对绣花鞋儿去,露出一对粉色袜子裹定的足趾来,才挪身上得炕去。
一边晴雯早瞧呆了,这落羽裙典雅妖娆,量身而裁,果然将黛玉一身标致柔曲,裹衬得处处风流动人。那润肩藕臂,柳腰秀足,皆被寸寸绣羽包出条条妩媚;
而那领口小小一露,里头月白色内衣肚兜都露出一小片布料来,衬着脖领处那雪肌寸寸,便是晴雯身为女子,亦不免胡思乱想:这林姑娘这等冰雪般肌肤,衣裳里头皮肉儿若是给瞧了,真不知是何等动人,要让那起子男子酥倒了。待等看到黛玉抬足挪动,那身上处处风流,竟忍耐不住去偷看她衣裳下微微颤动之小小奶尖儿、圆润紧致之美美窄臀儿,连那被粉白色蚕丝袜子包裹得如同天然生就的足形,都未免让人心神动摇,脑子里竟有一等古怪念头:“园中这许多美人儿,处处身子皆有处处的好,竟都要给主子一一玩了去,也是可怜了……偏偏我却没给主子,给了那贼官儿……”。自己也觉着自己所想的荒淫,竟神差鬼使得脱口而出赞道:“林姑娘,您这双脚……当真是美极了……”。
黛玉本来上得炕去,盘膝而坐,正要抚琴,听她赞得三分艳羡,三分风流,脸儿不由阵阵羞红,两足一缩,倒躲到那脚几下头,未免含着羞嗔白了晴雯一眼。
晴雯也自笑笑,见黛玉倒没旁的吩咐,便蹲身福一福道:“林姑娘您且试着,只别太累着了,紫鹃妹妹这里伺候就好,我外头去了……”黛玉点点头,晴雯才自去了。
黛玉却也不着忙,将那七根丝弦一一抚去上头尘灰,藕臂缓进,玉掌虚握,葱指摇曳,粉甲导律,却无调无谱,只将七根音弦一一拨动试音,擘、托、抹、挑、勾、剔、打、摘凡八等指法,但闻琴音忽似空谷幽鸣、忽如古寺晨钟、忽同子规夜啼、忽比凤飞凰舞,虽是无律,倒听得一旁的紫鹃也是耳目一新,心中不由赞道:“果然昔日里府里也有这等宝贝,听着倒比妙玉姑娘的还好呢……”,只是她一颗心到底在黛玉身上,见那梅花铜炭火盆搁得离床沿近了,又怕黛玉身子弱,给熏着了,便上前去挡在其间,低头口中轻声道:“姑娘……主子在那边呢……”说到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却也拿不准滴黛玉今儿打的什么主意,便红了红脸住了口。
黛玉也是俏脸一阵晕红,她却天性刻薄,口中偏道:“怕什么……你这蹄子不日日夜夜惦记着要我见主子陪侍陪侍么,难道还怕主子听着了过来?左右是左右,你那么怕,去后台迎丫头房里亲自捂了主子的耳就是了。”紫鹃只好笑笑无语。
但闻黛玉已是止了调弦,闭目养神片刻之后,轻拨开律动音,十指如云似舞、凤舞龙飞一般轻抚快挑,缓剔回勾,一曲悠扬已是自那雪葱一般的指缝之间,荡漾而生,悠然飘扬,片刻之间已是满院可闻。
紫鹃不通音律,却听那琴声凄凉苦婉别样消魂之余,更有魔裂九天非凡之音,一时仿佛女儿怀春,优柔婉转;一时仿佛闺中妖娆,如泣如诉;一时又如秋雨敲铃,风诡波秘;一时却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再后来却几乎细不可闻,渐渐都有弦尽音绝之凄凉。虽不懂,却怎么听来都是一个闺中女子眷恋风流却是满怀伤苦之音,她年纪虽小亦少有这等高明深厚之感触,却也听得一时呆了,竟也忍耐不住触动心中一片柔软,眼角要泛出泪花来。
再看黛玉,一曲渐近高潮,已是脸色一片潮红,鼻翼扇巧,雪腮颤抖,满面泪痕,虽无泣声,却是哭得梨花带雨,待得音尽,紫鹃忙上前用罗帕替黛玉擦泪,自己忍了悲伤劝道:“姑娘,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古怪……悲惨惨的……姑娘何苦弹这个,别主子听到了以为姑娘又不高兴了……”
黛玉却长叹一声,摇头幽幽道:“你不懂,白说了也是白费……”
哪知此刻门外却传来一声:“那说于本王听听如何?”但见晴雯一脸尴尬得打着帘笼,却不吭声,显然是被禁了声,而门槛外,一身火红色绒袖纹锦大袍,不是园中诸美的主子,当今天子的宠儿,权倾朝野却荒唐不堪的和亲王弘昼是谁。
紫鹃虽早知这琴声如此嘹亮,难免惊扰主人,也猜到三分黛玉今儿是有心要以乐邀主,但是真见到弘昼,还是唬得忙矮身跪了,口中称道:“见过主子”,一边还拉拉黛玉歪在炕上的玉足旁的裙角,要黛玉一起跪了施礼。
哪知黛玉却仿佛不为所动,只脸蛋红了一红,倒仿佛是被那炭盆熏出了些些香汗,用袖口略略擦擦额头,羞娅娅晕乎乎一般,却又好似平凡见惯,口中已经是软软的,却也依旧带了三分素日里的习性不肯饶人,只道:“主子来了,怎么不进来?倒是奴婢失礼了……”却依旧不肯起来行礼。
弘昼但见一婉玉人,摇摇坐卧那炕上扶着瑶琴,一身落羽月衫罩定了玉骨冰肌,窈窕身姿,当真如天女下凡一般,只是细瞧黛玉眉眼儿、两目水汪汪得一般儿好似总在哭泣,却又想起那日黛玉自褪罗衫,展肩露胸,惊鸿一瞥之绝色来。
到底忍耐不住下死眼瞧瞧自己这个明显有些倔强不服气的性奴的胸前那两座玉峰,此刻在那落羽裙衣襟的遮拦下倒有些瞧不真,只是脖领处隐隐一角,露出雪白的肚兜抹胸布料来,才是一片荡漾。心下也忍耐不住得意想头:“这妮子如此瞧着真正是绝色,又是如此气质雅致风姿绰约,哪里像是个凡间女子,倒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一般,又是如此天份才华,却到底是我的性奴禁脔,由得我奸污凌辱,玩弄糟蹋的……真是哪里说理来……”
一边想着,一边笑笑,大踏步跨进门去,后头晴雯也不知所措,只好放下帘子,跟着进来。弘昼却也不上前急着去轻薄,倒是款款在那张鸡翅木圈椅上坐了。
两腿一交。这黛玉身边的紫鹃、弘昼身后的晴雯,都瞧着此刻屋内气氛古怪,哪里像是主子偶遇性奴,倒好似一个闺中密友,在听闻另一闺中密友说文弹琴一般。
却听弘昼已是淡淡道:“不要自称奴婢么,你是个雅致的人,称奴道婢的……没的俗了。”
黛玉不想弘昼开口是这么一句,心头一紧,暗思:这主子,定是要我自称些亲密的称呼来自辱取悦于他。另一层到底也暗喜得意弘昼赞她“雅致”。此刻咬了咬牙也要死撑满腔畏惧羞耻,低了眉眼,只看那掌中七根丝弦,轻声道:“就请主子示下,奴婢如何自称才好……才对主子的意。”
弘昼见她明明是羞怨的,却偏偏口中要刺自己一句,也是好笑,暗想今儿明明是你自己来这里弹琴作乐,不为要见本王却为何来,口中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听说你的小字颦颦,就是这么取的,自称颦儿即可……听着亲昵受用,本王喜欢……”。
黛玉听着,弘昼倒好似和自己打机锋一般,也偏偏要回刺自己一句,只是也暗奇弘昼竟知自己小字,还知来由。才要再回话,却听弘昼已是先说道:“你适才说这曲子你房里奴儿不懂……却不知本王也不曾听过,你说来于本王听听可好?
“
黛玉不想弘昼好似早已洞悉自己心思,这话虽对口,却好似早已瞧破自己心思一般,只是此刻也没得多想,更不敢看弘昼,只得开口软软吟道:
“秋风起兮天陨霜,怀君子兮渺难忘,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威予以兮留玉掌。“
弘昼心下暗奇,“这小妮子这难道是来考我?岂非是传奇小说看多了,以为什么才子佳人了?园中时日已多,难道还真不知自己的身份?”再想黛玉何等聪慧冰霜,未必如此庸俗,便是做了性奴,也断断不肯这等自我安慰的,只是一时难以抑制心头展才傲气,便淡淡笑道:“这是汉成帝时赵飞燕所作《归风送远操》了。飞燕以色事君,能做掌上之舞,有留仙之媚,风月无双,原来你这琴声说的是赵飞燕了。难怪如魔似幻,却有些云雨声,往日闺中自然是不学的……”
黛玉心头一酸,这一句“往日闺中自然是不学的”实是说中她心事,不由暗恨自己到底冰清玉洁却如今为人性奴,连琴乐都要沾惹这些,只是又一层上,心头却是一阵暗喜自傲,竟有一等得意之色微微展于眉梢。
弘昼见了已是一醉,几乎就要忍耐不住揉身而上去亲热佳人,只是再想着,似乎黛玉表情古怪,略一思量已是疑惑,忍不住问道:“莫非本王记得不真?”
黛玉正候他这一问,点头道:“主子见的是。颦儿适才吟的自是飞燕的《归风送远操》,只是这曲子,虽一般儿……有些风流之音,但是多用商、角二音,更多丰姿妖娆妩媚,虽有飞燕之姿,却似飞燕而非飞燕……却说的是飞燕之姐赵合德。”
弘昼听她软语温言,见她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展才压倒自己一头的隐隐喜悦,已是将将神魂颠倒,也不嗔怪她如此刻薄展才,偏偏要吟一阕来偏差自己思路,也不急着上前去轻薄奸污行云布雨,心中只想:这丫头这幅得意轻色模样儿,当真是可人意儿。且听她说道说道几句也是别样受用呢。便干脆装个糊涂荒唐,故意换一副酒囊饭袋嘴脸道:“哦?本王还不知道原来赵飞燕还有个姐姐?”
黛玉忍不住鄙夷要白弘昼一眼,眉梢微抬,眼神轻飞,轻轻抬头瞧见弘昼神色,又好似在戏弄自己,羞得忙低了头,心头一苦:他有才潇洒也罢,无才荒唐也好,我如今终究……只是由得他奸玩泄欲的玩物了。却依旧轻声道:“是。回主子话。飞燕是成帝之后,合德却是成帝昭仪。乃是至亲姊妹,都是汉时绝色。
昔日里曾有人说:合德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辞,轻缓可听。“
弘昼此刻心思却是荡漾可叹,暗想:这飞燕合德之事,虽也风雅,却是到底多些风流意头,往日里这些女孩子贞洁自诩,又是闺中教养,只怕便是看史书也是偷偷瞧上几眼罢了。如今这丫头虽是在我面前卖弄,却到底已是物是人非,便是说这些典故,也难免风月音浓了。可叹这丫头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未曾被男人看过摸过,亲过奸过,却要在这里和我说说那想来也是风雅的成帝艳事,虽不知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想来也是快活。
黛玉不闻弘昼答音,只好仿佛自诉一般道:“古人说飞燕胜于体态轻盈,若有若无,然而说合德一身肌肤如赛上酥,想来是个较飞燕略丰腴的美人儿,故此曲名为《昭仪泪》,也有些轻柔哀泣的音色,却亦用些个重音,说合德才是妥当了。只是合德到底是次从妃子,史书少有细细记载,颦儿才吟一首飞燕所作之赋,倒不是有意给主子乱讲了。”
地上紫鹃,身后晴雯,此刻也听不太懂。只弘昼此刻听她说得越发温柔,心醉神迷再也忍耐不住,起身过来,走进那锦缎炕,见紫鹃跪在一侧瑟瑟发抖,微微一笑,用脚尖轻轻在紫鹃的臀上一拨,紫鹃先是一愣,随机会意主人叫自己让开,忙回身跪着退了一步,让开位子。弘昼已经是欺身坐到炕沿上,忍耐不住,一只手伸过去,在黛玉那条被衣裙裹定却依旧细若温玉一般的臂膀上抚摸了过去,口中含糊轻薄道:“你虽也细弱,身上要紧处也有些美肉,自然是飞燕合德之姿皆有了……”
黛玉虽是打了主意,心头也做了思想准备,但是此刻弘昼手指沾上臂膀来,却如同触电一般,几乎要忍耐不住推开,到底知道那是万万不可的,死死忍耐了羞耻,由得弘昼的手掌在自己臂膀上娑婆,心头一阵凄苦:让他隔着衣裳摸摸手臂怎生便忍耐不得了?只怕回头还要脱了衣裳给他瞧呢。只怕还要脱了衣裳摸手,摸背,摸胸,摸脚丫儿,摸腿,摸奶儿呢。想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眼泪又要出来,却也未免心头一荡,胯下私处微微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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