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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2 章 犹 如 神 祇（第2页）
科学官脸色煞白：“那会撕裂整个系统！”
“不会。”叶澜睁开眼，“他会失败。因为‘闻寂’不会允许仇恨成为主流频率。但它也不会消灭这些声音??第十七条法则已经说明：痛苦有权存在。只是，它们必须被引导，而非主导。”
她走向电梯，步伐坚定。
“我要见他。”
“你不能进去！回廊内的能量场足以瞬间烧毁活体神经！”
“我不是去阻止他。”叶澜回头，目光如霜，“我是去听他。”
电梯下降三百米，穿过岩层与缆线交织的迷宫，最终停在一道厚重的石门前。门上刻着古老的楔形文字，译作：“此处存放的，不是罪恶，而是未能流泪的悲伤。”
叶澜推门而入。
空间呈环形，中央悬浮着一团旋转的暗色漩涡，那是凝聚了千年战祸的情感残渣。林溯的身影立于其中，面容逐渐清晰??依旧是三十岁模样，黑发垂肩，眼神却苍老如万年冰川。
“你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心传来，“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一年零四个月。”
“你知道我不该来。”叶澜站在边界线上，“你破坏了协议。”
“协议？”他冷笑，“你们用‘静默训练’教人学会倾听，却把最响亮的哭声关进牢笼。你们说‘允许痛苦存在’，可谁真的愿意面对一场永不终结的战争？你们只是把它藏起来，假装它已平息。”
“我们给了它尊严。”叶澜说，“‘哀恸回廊’不是监狱，是祭坛。”
“祭坛？”林溯抬手指向漩涡，“看看他们！腓尼基商人被罗马士兵钉在城墙上时的最后一瞥；印加公主在火刑柱上呼唤母亲的名字；南京巷子里，那个抱着婴儿跳井的女人……他们的声音，连一分钟都没被人完整听过！历史只记住数字，不记住尖叫。”
叶澜沉默。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共感技术时的情景。导师让她戴上神经耦合器，聆听一位二战幸存者的记忆。仅仅三分钟，她就因极度共情而昏厥。醒来后，整整一个月不敢照镜子??因为她总觉得镜中人的瞳孔里，还映着焚尸炉的火光。
人类，天生就不适合听见全部真相。
“所以你就想替所有人承担？”她问。
“不是承担。”林溯摇头，“是继承。当无人愿听，我就成为耳朵。当无人敢记，我就成为碑文。我要让每一场屠杀都拥有姓名，每一个亡魂都能说完最后一句话。”
“然后呢？”叶澜逼近一步，“你说完之后，世界就能和平了吗？还是说，我们会因背负太多过去，再也迈不动脚步？”
林溯不答。
漩涡缓缓转动，从中传出无数低语，汇成一首无词的挽歌。
叶澜忽然笑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成功共感实验吗？”
林溯怔住。
“那天，你让我听一段录音??是你母亲临终前的呼吸声。你说，医学上她早已脑死亡，可她的肺还在动，持续了整整六小时。你说，那是她在等你回家。”
林溯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我当时问你，为什么要听这个？你说：‘因为她没说完的话，还在空气里飘着。’”
她一步步走入回廊内部，防护罩自动关闭。高温与高压瞬间袭来，她的皮肤开始渗血，但她没有停下。
“现在，我也想让你听一段。”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青铜灯，轻轻吹熄火焰，再点燃。
这一次，火苗中浮现的不再是合唱的人群，而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蹲在战壕边，手里攥着半块焦黑的面包，对着无线电筒喃喃：
“爸爸……今天我又分了一半给隔壁的小美。她说她弟弟快饿死了。我知道你会生气，你说过不能相信敌人。可是……她哭的样子，好像你以前哄我的时候……你能听见吗？爸爸？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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