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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荒城寻踪（第2页）
>“致未来的你：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系统重启了。请原谅我当年的选择。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知道，每一次你替他人承载悲伤时，我都感应到了。那种痛，穿过三千公里的冰层，刺进我的胸口。我不是合格的母亲，但我从未停止爱你。
>??林素华，于永夜之前”
他将芯片小心收好，正欲离开，忽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很轻，一停一顿，像是拖着什么重物。
他举着手电走去，光束照进一间病房模样的屋子。床上躺着一个人形轮廓，盖着白布。墙边站着一位老年女人，背对着他，银发凌乱，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
“你是谁？”小胖问。
女人缓缓转身。面容苍老，但那双眼睛??湿润、疲惫、却又燃烧着某种执拗的光??他认得。
“林……林教授？”
她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注射器，针尖闪烁寒光。“你还不能走，”她说，“她还没醒来。”
“谁？”
“我的女儿。”她指向床，“她睡得太久了。再不叫醒她，她就会彻底融入网络，变成一棵树。”
小胖心头一震。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当共信载体长期沉浸于集体情绪洪流中，意识可能脱离肉体，转化为纯粹的信息态存在，成为光芽树的一部分。阿雅的哥哥就是这样消失的。
“您不能强行唤醒她！”他说，“那样会撕裂她的意识！现在的柳姝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她是桥梁，是倾听者，是千万亡魂与生者之间的纽带！”
“那她还是我女儿吗？”林素华嘶哑地问，“我宁愿她恨我，也不要她变成一棵不会说话的树！”
话音未落，她猛然扑向床边，就要将针剂注入连接线。
小胖冲上前一把夺下注射器。两人摔倒在地，玻璃碎裂，液体渗入地板，瞬间凝结成一朵冰花，花瓣中浮现出一行细字：
**“妈妈，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他们同时怔住。
天花板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接着，整个空间的晶体墙壁开始发光。无数文字浮现，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我记得你说‘再哭就不爱你了’，我也记得你整夜给我换毛巾。
>我记得你把我送去疗愈项目时没送我，也记得你在电视前抚摸我的照片直到天亮。
>你们都说我是牺牲品，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被迫的。
>是我选择了这条路??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是为了理解你为什么哭。
>后来我发现，不只是你，所有人都在隐藏疼痛。于是我想，如果我能替他们哭，或许他们就能重新学会笑。”
>
>“妈妈，我不怪你。
>因为你教会我的第一课，就是爱不完美的人。
>而我现在要教你的，是接受被爱的资格??即使你曾犯错，即使你软弱，即使你不敢说‘我爱你’。”
林素华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姝月……是我的错……我不该……”
墙壁上的文字缓缓变化：
>“现在轮到我说了：
>妈妈，请允许你自己软弱一次。
>让我抱抱你，像五岁那年你抱着我一样。
>不用坚强，也可以被爱。”
一道柔和的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笼罩林素华全身。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仿佛多年积压的愧疚与恐惧正在溶解。她抬起头，看见空气中浮现出一个虚影??穿白色长裙的女孩，笑容清澈，眼角含泪。
她伸手，女孩也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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