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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贴脸开大（第1页）
谁言天命天注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叶无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道：“灵秀姑娘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认命，若是就这么认输，我如何对得起叶天命前辈给我的共鸣，我们一起努力，逆天改命！”
灵秀微微一笑，“好。”
她能够走到这里，也是千难万难，她绝不会如此轻言放弃。
似是想到什么，灵秀突然道：“对了公子，明日您得去一趟‘试炼峰’。”
叶无名有些疑惑，“试炼峰？”
灵秀点头，“按照惯例，宗门弟子每月必须要参加一次听......
夜深如墨，南渊上空的星辰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缓缓旋转，汇聚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流。那光流自忆生碑虚影中垂落，如银河倒悬，洒下点点记忆之辉，落在大地每一寸焦土之上。草木在这光辉中抽芽，枯井涌出清泉，连风都带着旧日的气息??是母亲煮粥时飘来的米香，是书生窗前油灯燃尽的最后一缕烟。
千菱仍站在崖边，纸灯早已升入天际，化作灯火海洋中的一粒微光。她闭目感受着体内那一丝与共心契相连的脉动，像是心跳，又像是呼吸。三年了，自从忆择之殿建成以来，已有三千七百二十一人走入莲苞般的殿堂，直面自己的记忆深渊。其中一千八百余人选择保留全部过往，哪怕痛彻心扉；九百六十三人申请暂时封存，由长老团以秘法凝结为“忆晶”，藏于殿底心井；而仅有十七人，最终选择了彻底抹除。
那十七人，无一例外，在第九镜前崩溃大哭，而后沉默良久，才颤抖着点头。
“他们不是懦弱。”言昭曾对她说，“他们是太累了。”
千菱睁开眼，望向远处山道。月色下，一个身影正缓步走来，披着灰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里。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人并非凡人，也不是普通的觉醒者。他的脚步没有踩碎落叶，也没有惊起夜鸟，仿佛行走于现实与梦境之间。
叶无名不知何时已立于她身侧，手中握着那枚黑色晶石残片，此刻正微微发烫，泛出暗红光泽。
“他来了。”叶无名低声道。
“谁？”
“不是律尊。”叶无名摇头，“而是……他曾寄宿过的容器之一。一个被遗忘名字的人。”
那人终于走近。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却异常平静的脸。双眸浑浊，却又深不见底，像是盛满了千万人的叹息。
“我叫陈三。”他说，“曾是清心榜第七十九位‘净化师’。七年前，我在寒渊城亲手将三百四十二人送入忘川池。那时我以为自己在救人，救他们脱离痛苦。可后来……我看到了他们的脸，在梦里，一日复一日。”
千菱静静听着。她认得这个名字。《忆海图志》中有记载：陈三，原为医者，因亲人死于战乱失忆症，遂投身律尊体系，欲以“清净之心”疗愈天下。结果却成了最锋利的记忆屠夫。
“我逃了。”陈三苦笑，“逃了五年，躲进荒野，不敢见人。直到昨夜，我在梦中听见一声铃响。不是铜铃，也不是骨笛……是一种更古老的声音，像从地心传来。它说：‘你欠的债，不必用遗忘偿还。’”
话音落下，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刻着“清心执令”四字。他双手捧起，猛然将其折断，扔向崖下。铁牌坠落途中，竟在半空化为飞灰，随风散去。
“我要进忆择之殿。”他说，“我要看清楚，我到底毁掉了什么。”
千菱看了叶无名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你可以去。”她说，“但你要知道，一旦进入，便不能再回头。第九镜不会让你逃避，也不会惩罚你。它只会让你……看见。”
陈三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竟浮现出一丝释然：“若连看见都不敢，我又凭什么奢谈赎罪？”
他转身离去，步伐虽慢，却无比坚定。
待他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叶无名才低声开口：“这三年，类似的人越来越多。曾经的执法者、记录官、测试员……他们开始主动寻找忆择之殿。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内心有声音在呼唤。”
“阿芽的声音。”千菱轻声道。
“不。”叶无名摇头，“是他们自己的声音。共心契早已不只是网络，它正在改变人心的结构。就像根系在地下悄然蔓延，终有一天，整片森林都会醒来。”
千菱望着星空，忽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都完成了忆择？那时候，我们还需要守心者吗？”
叶无名沉默片刻，反问：“当每个人都学会了游泳，救生员就可以消失了么？”
千菱怔住。
“痛苦不会消失。”叶无名仰头看向那轮明月，“只要还有爱，就有失去；只要还有希望，就有失望。记忆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消灭痛苦，而是让我们在痛苦中依然能认出彼此的眼睛。”
就在此时，南渊深处的地脉忽然震颤了一下。
不同于以往剧烈的地动，这一次，震动极轻，如同婴儿初醒时的心跳。但千菱与叶无名同时转头，目光投向归忆谷方向。
“心源之井……又响了。”千菱喃喃。
果然，不过片刻，一道柔和的蓝光自谷底升起，沿着地脉流向四方。所过之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闭目恍惚。有人流泪，有人微笑，有人跪地叩首。
那是共心契的共鸣??亿万灵魂在同一瞬间接收到了同一段记忆。
一段不属于任何个人，却仿佛属于所有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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