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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直接在这里住下了,可即便如此,好几次也都是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年轻人都有些撑不住了,更何况于他呐?
“崔公,这里有下官盯着,你,去歇息吧。”卢承庆走了进来,赶忙把手里的姜汤端给了崔如渊。
崔如渊接过来,双手捧着,一口饮尽。
闭着眼睛,呼吸沉沉,顿了好一阵子,感觉浑身热起来了,才再慢慢睁开了双眸。
“不用了。”
崔如渊吐了口气,再一次拒绝了卢承庆的提议。
“老夫,执掌户部那么长时间,多少难事,琐事,都撑了下来。”
“怎能在此事上,跌倒?”
崔如渊声音沙哑,带着倔强。
卢承庆没有说话,只是再默默给崔如渊斟满了茶。
大堂中有些寂静。
数息后,崔如渊轻轻一叹,望向了坐到一旁的卢承庆:“子余,你说,老夫是不是真的老了?”
卢承庆,字子余。
卢承庆刚要开口,崔如渊便随意的又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承认便是老了,自己不承认便是还不老,他人的恭维之言,不听也罢。
“三娘可又有身孕了么?”崔如渊聊起了家常。
三娘是卢承庆妻子在崔家的小名,卢承庆妻也正是出自于崔氏嫡系。
卢承庆脸上露出些许温柔:“崔公,已是有三个月了。”
“好啊,看来,我更是要应祖爷爷了。”崔如渊顺了下胡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到头来,也不过只是能给子孙多多庇护些罢了。”
“老夫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太多了。”
“你······虽为侍郎,但,年纪终究还有些轻。”
“五年,如果能再有五年,老夫这个位置,定是你的。”
“只是不知道,老夫还能否再撑五年了。”
崔如渊感慨。
卢承庆拱手:“崔公身子硬朗如石,精神隽英,这几天下官都有些不能自持,崔公仍是稳坐钓鱼台!”
崔如渊摇摇头,深深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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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房公之子,安排好了?”崔如渊想起了这件事,今早,房玄龄亲自来给他打了声招呼。
卢承庆立马把房遗爱的事简单汇报了下。
崔如渊点点头便不言了。
他当然不会真的觉得房遗爱能算出来什么。
此事,若不是房玄龄张口,他肯定不会允许。
毫无疑问,这是在打户部的脸啊。
户部东西两房到现在还都没有算出来,你让一个小孩来,岂不是瞎胡闹?未免太过于看轻户部了!
但,来人是房玄龄,房玄龄的面子,得给。
房氏虽不算什么世族大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房玄龄在,尚书省就不可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现在有萧瑀,可萧瑀又能有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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