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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帮不到也别扯后腿（第2页）

那里，俾斯麦·伯克兰德早已如等待猎物的猛禽般静候多时。他高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双脚如同钉子般牢牢铆在最佳位置。当基斯勉强挑起的回球刚刚越过球网，达到最高点开始下坠的刹那，俾斯麦动了。他的蹬地发力简洁、高效，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释放。手臂挥动的轨迹带着一种教科书般的、冷酷无情的完美。

“嘭！”

一声沉闷而充满力量感的爆响炸开。网球被他凌空扣杀，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黄色死亡光束，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锐啸，精准无比地砸向英国队半场那片因为基斯飞身救球而完全暴露的巨大空档！

“0-15！”裁判的声音冰冷响起。

修·欧多纳鲁僵在原地，他引以为傲、倾尽全力打出的发球，甚至没能形成有效的进攻，反而瞬间被对手转化为致命的杀机。他看着基斯从地上撑起身体，汗水混合着塑胶场地的细小颗粒黏在手臂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粗粝的杂音。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自我厌恶的烦躁瞬间攫住了修的心脏，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可恶！”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指关节生疼。那双异色瞳中，懊恼和急于扳回的急躁火焰熊熊燃烧，几乎要盖过理智。

场边，德国队的教练席，贝尔蒂·鲍里索维奇·波尔克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微笑，如同精密仪器在确认计算结果。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另一位神情淡漠的观察者低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赛场的喧嚣：“开始了。伯克兰德看透了他们的‘核心’。一个，”他冰蓝色的目光扫过场上急躁的修，“攻其心。”目光随即转向刚刚挣扎起身、喘息未定的基斯，“另一个，毁其身。”

他身旁，越前龙雅懒洋洋地倚着靠背，手指间一枚橘子被他灵巧地上下抛动。他的目光掠过基斯汗透重衫的背影和修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焦躁火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酷：“能力共鸣？嘁，那玩意儿烧起来是爽快，可烧完了…剩下的灰烬还能剩下什么力气翻盘？”橘子在他指尖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被稳稳接住，“透支的买卖，从来都不划算。”他掰下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汁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目光却锐利如刀，锁定了英国队半场上那两个步履开始显露出沉重迹象的身影。

比赛如同陷入了泥泞的沼泽，每一次挣扎都让英国队的两人陷得更深。

修·欧多纳鲁的急躁如同沸腾的油锅。每一次失分，每一次被迫的回球，都让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得更紧，濒临断裂。当塞弗里德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中路深球压向他的反手时，修那双异色瞳瞬间被怒火点燃。他看到了俾斯麦如同鬼魅般悄然向网前移动的身影，看到了那片理论上属于基斯守护的网前空档。然而，一股“我能行”、“必须由我来打破僵局”的蛮横冲动，瞬间冲垮了所有战术布置的堤坝。

“我的！”修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身体如同失控的火车头，不管不顾地横向冲出，强行去拦截那个本应由基斯处理的来球！他的启动迅猛，却带着一种自我毁灭般的决绝。

“修！别动！”基斯惊骇的呼喊被淹没在球拍撞击网球的脆响中。

修的球拍勉强够到了球，但仓促间的挥拍毫无质量可言。网球被他勉强挡了回去，却软绵绵、轻飘飘，划出一道短促而绝望的弧线，落点就在德国队网前那片空旷的无人地带。

网前，塞弗里德·埃德加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他脸上那层“矜持之光”的漠然此刻显得格外冷酷，如同执行程序指令的机器。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手腕轻巧地一抖，球拍精准地切在网球下方。

“啪！”

一声轻响，如同死神的叩门。网球划出一道极短、极快的下坠小斜线，精准地砸在英国队发球区内靠近边线的位置，落地后几乎不再弹起。

“0-30！”裁判的声音如同丧钟。

“呼…呼…”基斯·笛特利希撑着膝盖，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他的鬓角、下颌不断滚落，在深蓝色的队服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刚才为了补救修冒失前冲留下的巨大后场空档，他几乎是从前场一路狂奔到底线，完成了一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极限救球。肺部如同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的血腥味。视野的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闪烁的黑点，那是体力彻底枯竭的警报。

他抬起头，望向呆立在原地的修。那个红发少年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基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安慰，想鼓励，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而修·欧多纳鲁，在听到裁判报分的那一刻，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基斯那沉重得如同巨石般的喘息，能想象到搭档此刻疲惫欲死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冲动，他的失误！强烈的自责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狠狠噬咬。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球拍，那红色的握柄布似乎也在嘲笑他的无能。脚步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次移动都像拖着无形的镣铐。他不敢看基斯，不敢看记分牌，更不敢看场边那片阴影下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混乱如同瘟疫般在英国队的半场蔓延。沟通几乎断绝，配合的链条彻底崩坏。基斯每一次救球都像是在燃烧最后的生命烛火，而修则像一只被无形的蛛网黏住的飞虫，动作僵硬、迟缓，充满了自我怀疑的犹豫。

“0-40！”

“1-5！”

“2-5！”

比分牌上冰冷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如同不断砸落的巨石，将英国队首盘建立的优势和信心彻底碾碎。首盘的2-0领先，早已是褪色的旧梦。此刻，德国队俾斯麦与塞弗里德组合，正手握赛点，只需再拿下一局，就能以6-3的比分将第二盘收入囊中，将大比分扳成1-1平！

德国队塞弗里德的发球局。他站在发球线后，脸上笼罩着“矜持之光”的漠然神性，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半场。基斯·笛特利希勉强支撑在网前，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微小的重心调整都显得无比艰难，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深蓝色的队服肩部晕开深色的斑点。底线处，修·欧多纳鲁佝偻着背，仿佛肩上压着无形的千钧重担，握着球拍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整个英国队半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如同暴风雨前沉闷到极致的死寂。

塞弗里德动了。抛球，引拍，蹬地转体，挥臂！动作流畅得如同精密的仪器，没有一丝多余。网球化作一道凌厉的黄光，带着强烈的上旋，直射向英国队半场的发球区外角！

目标，赫然是底线后方那个魂不守舍的红色身影——修·欧多纳鲁！

球的落点刁钻，旋转强烈。换作平时，这绝非无法应对的发球。但此刻，精神几近崩溃的修，反应慢了半拍。他下意识地挥拍去挡，动作僵硬迟滞。

“啪！”

一声沉闷的撞击。球拍勉强触到了球，但回球绵软无力，划出一道又高又飘的弧线，落点就在德国队半场的中路。一个完美的、送给对手的杀戮机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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