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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四月初，王孚受命持白虎幡到汝玄、徊荒二镇慰问郁久阿那恒，郁久阿那恒此前来大舜投诚，被封为朔方公，年末由萧挽送回阿泰国。

回国之后休养生息，到今年四月，他手下人马已达三十万，暗生反叛之心，于是将王孚扣留，此后又率军在阿泰南部与大舜交界处大肆劫掠。尚书令和左仆射率军攻打，未能成功。

朝廷之中尚有赵王萧明理可与之一战，但他现下正与南齐争夺扬州。此番他抽身回京，除了述职之外，亦打算举荐萧挽为参军，率军追击郁久阿那恒。

第二日下午，萧挽回到府中，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王无歌。这是他与王无歌第二次长久的分离，上次是作为使臣护送郁久阿那恒，今番前去却是率军讨伐，那郁久阿那恒出身漠北蛮族，战力不俗，先前尚书令和左仆射已然败了一仗，这趟征程于他而言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他亦无法百分之百担保能全身而退。

他觉得该好好告个别。

到了她寝殿没见到人，心下纳闷，寻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午睡......抓了阿东一问，才知她人在鹦鹉楼。

蓦地觉得有些不爽，但也没说什么，到了鹦鹉楼，仍旧没见到她，就见一群戏子伶人随处倚靠着抽烟、闲聊。心中更为不爽。

一群人骤然见到萧挽，吓得立马清醒过来，纷纷起身，手忙脚乱行礼。

萧挽面无表情：“殿下呢，”

“回驸马，殿下在......殿下应是去了马场。”

在马场终于见到了王无歌，她似乎心情不错，见到萧挽时表情难得是笑着的：

“听闻这里有两匹马，曾随着你上过战场，叫......什么来着。”

“流星、越隙。”萧挽走到一匹马前，像对待老友般抚摸它，“这是越隙。”

是一匹高大精壮的马，通体乌黑，身上有伤，跟随萧挽征战多年，如今终于得以休息。

见他难得露出一丝生动的神色，王无歌颇有些唏嘘，她始终认为，萧挽这人对待活人从来淡漠，现在看来他对待动物倒不乏温情。

王无歌也指着一匹枣红色大马向他介绍，“秀容川贺兰氏进献了一批良马，今日给府里也送了几匹，你没在，我便先挑了，它不错。”

“殿下眼光不错。”

“那是自然，我给它取名‘兰博基尼’。”

“......是很奇特的名字呢，不知有何寓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酷，也很......贵。”

“......”

萧挽走到紫色的马身旁，说：“朝廷任命我为参军，五日后出发，至塞外征讨郁久阿那恒。”

“嗯，我知道。”

她怎会知道？萧挽心中诧异，刚下了命令他便第一时间回来告知，听王无歌这语气却仿佛早有预料。

“一路顺风，萧挽。”王无歌又道。

萧挽愈发诧异，王无歌的态度实在是太正常了。原先他设想好的一些离别寄语，一些略显矫情的陈情与托付，都在这淡如水的闲常聊天中被稀释了。

仿佛他不是即将赶赴战场去打一场胜算不大的仗，而是寻常出门踏青一样。

忽然之间，萧挽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先前王无歌给他的预言，“无法拒绝的命令”、“猝不及防的失败”......

此前只当王无歌胡言乱语，如今不知为何，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几句话在他脑中愈发清晰，让他不自觉产生了一些莫名的联想。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会相见......”萧挽不死心，继续说道。

“我相信你会顺利归来。”王无歌对他展颜一笑，“萧挽，趁你还没走，我们骑马出去玩好不好？就现在。”

萧挽看着她，“好。”

虽是她主动提及的，但她其实并不会骑马。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拍即合，同乘一匹马奔出了府门，没有侍从、没有仪仗，也没有素质地......在铜驼街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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