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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城狼烟 99合兵 万胜（第2页）

此外，张凡还询问了官兵，有无苏萍和那几个袒胸露腹、乱发虬髯的绑架犯的行踪。回答是没有发现。而且官兵们还保证，自四月十三日晚，即苏萍最后一次在浑源沙窝李家庄现身以来，虽然东三关擅开马市的事情闹得很凶，但终归是一次都没开，所以可以很肯定地说，苏萍未被人从这几个关城绑架出关！

张凡还要求东三关的官兵们一旦发现苏萍和那几个绑架犯，立刻解救苏萍，抓捕绑架犯！

苏澜听了心里稍稍安定。东三关擅开马市的事情得以阻止，换了将官，稳固了防守，安抚了军心，可谓大幸事。而苏萍没有从东三关流落到关外，则是最大的欣慰。她相信，一路追踪的洪珅、袁飞、王腾等人一定能够顺利营救苏萍，捉拿绑架犯！

接下来就是讨论巡视西七关了。苏澜让人请来了留守保安关的从五品抚远将军、暂代保安关守将汪升。

苏澜又叮嘱了汪升好些事情，还递给他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道：“我们走后，汪将军务必按照这些提示，继续审问那些家伙，特别是那位花蕊夫人，她知道的秘密可不少！既有北狄大漠的消息，也有云城的！汪将军可以着重审讯关于岳府七爷岳仕的行踪！我怀疑他，不仅在云城开倚翠楼，可能还在北狄开了红帐篷！他还利用红帐篷，为北狄人培养女探！总之，这个人疑点重重，奸诈狡猾！”

苏澜和杀四、张凡、汪升还反复推演巡视西七关可能发生的变故。他们认为，安排汪升、高智和常乐、甘甜准备军需物资很有必有。张凡还说：“别看白天太阳晒死人，到了晚上却冻死人，真是冰火两重天！”

杀四、张凡还对组建快马弯刀先锋特战队很感兴趣，并且还争相担当先锋官。

当苏澜说，张凡这几日辛苦了，明日可以推迟几个时辰，作为后卫队伍出发时，张凡拒绝了：“我们芜湖民兵只当先锋！”

苏澜大为感慨，不愧为任蛇娃银蛇女兵前锋大将范臻的后裔“范大将军”！

当然，他们还讨论了带回来的那九名东三关将官的处置问题。张凡说：“其实回来的不止九人。我把他们的心腹护卫都一窝端了。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十名心腹护卫。”

“你真是艺高人胆大！”汪升惊诧道，“你们也只有百来人，居然敢押送百来名心怀叵测的悍勇之徒？”

张凡轻蔑地道：“我学了县主的方法，缴了他们的武器，脱了他们的裤子和军靴，他们敢妄动？”

苏澜窘然。此法还是在殿州时，父亲押送矫诏案、损毁土豆案、盗窃重要文物及贩卖人口案的钦犯回京时，为防止钦犯脱逃，苏澜出的主意。不过，脱鞋子是真，脱裤子是假，只是解了他们的汗巾，也就是裤腰带。不过，他们一旦逃跑，裤子必然滑落。这点，跟张凡直接给他们脱裤子的效果是一样的。

说起此事，杀四忍不住大笑道：“县主，您是没见着，我在宣仁关看到那些家伙，一个个光溜溜地骑在马上，皮开肉绽、骚气哄哄，真是，哈哈哈……”

相像着当时的情景，苏澜也不由得大笑，然后正色道：“我们巡视西七关，这帮家伙不能留在保安关，他们肯定认识关上的官兵，极有可能勾结生事，惹是生非！不如跟着我们西行！”

杀四道：“还是缴械，脱衣脱鞋，以防万一！”

“没得污了县主的眼！”张凡则道：“不听话就宰了他们。”

“这帮家伙现在哪里？”苏澜道，“最好的办法是，以后每晚跪他两个时辰！一是让他们反省，二是没有力气逃脱！”

大家连声叫好。于是，这百来名悍勇之徒马上跪在了重楼下面的关城上。

不是普通的双膝跪地，而是额头着地，双掌掌心着地，双腿膝盖着地，双脚脚背着地，但肚腹不能着地！——这是大成标准的军汉跪姿！俗称四着地一不着地！当然，两个时辰过后，这些家伙不死也是半死！

大约戌时正刻，苏澜准备继续给程立治疗。

今晚将是最后一次给程立治病，有好多事情需要特别交代，于是苏澜请来了军医，还有程立的娘子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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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后，程立就不能输液了，所以苏澜给程立准备了足够的药品，包括口服药和外用药。她嘱咐了军医和宴氏该如何根据病程用药、护理。特别是程立现在还有幻肢痛，要格外注意。

最后，宴氏长跪不起，泪流满面地道：“小妇人代父母、公婆和三个儿女，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原来，他们夫妻将抚养程立长大的姑姑、姑父，也就是秦燎的父母视为了亲生父母。

苏澜叹道：“好好休养吧。到时候退役回到家中，有朝廷抚恤，还有……断不会叫你们日子难过！只是，赡养老人，孩子成长，照顾程立校尉，宴娘子就多多辛苦！”

“那是小妇人应该做的！不过，”宴氏抬起头来，望着苏澜，道，“小妇人有事央求，不知能否单独禀报公子？”

大家走后，只剩下苏澜和宴氏两个人。

苏澜安抚道：“刚才有外人在场，我不便明言。八合货栈一定会拉拔你们一家，婚丧嫁娶这些大事，宴娘子都不用担心……”

宴氏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头，泪流满面道：“小妇人央求县主，不是央求此事，而是央求，千万不要让我夫君退役回乡！”

“为什么？他这可是断肢重伤……”

“县主！”宴氏泣不成声，“县主，我家夫君，自小父母双亡，说是病逝，实际是，喝了北狄人投放了瘟毒的井水才染的病！整个村子无一幸免！所幸，当时，我夫君到我公婆，也就是姑姑、姑父家做客，躲过了一劫……”

苏澜从未听说此事，当下也是悲从中来。

“我夫君从小立下誓言，长大从军，多杀北狄强盗，为爹娘报仇！他一直都崇拜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所以，当得知吴迪大哥弃了他粪蛋之名，为他取名程立时，高兴得一夜没有合眼！”宴氏继续道，“可是，如今他壮志未酬身先残，还是被大成军中同袍、那个杀千刀的袁群所暗害……我夫君，他，他窝囊，他憋屈，他不甘，他愤恨！有两次苏醒过来，就要头撞石墙，自杀而亡！是军医和兄弟们把他捆绑起来……”

苏澜恍然。原来，程立被绑的真正原因是这！

“……昨日，县主去忙碌时，我夫君苏醒了，听兄弟们议论说，他可能要退役回乡，再次……”她顿了顿，凄厉地道，“县主，我夫君就这样回乡的话，我恐怕他想不开，会自寻短见……”

苏澜听了，胸口闷闷的，眼睛涩涩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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