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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进击的许大爷为约定成王的盟主打赏加更（第2页）

>所谓“高危职业”，往往是权力最末端的守门人。

子时刚过，雨来了。

先是几滴试探性地敲在铜锅沿，接着倾盆而至。雨水顺着屋檐连成帘幕，打湿门槛，漫进院子。苏慧正要去收晾着的草药，却见一个身影逆雨而来。

是个穿藏蓝制服的年轻人，肩章已被雨水泡得褪色。他怀里紧紧抱着一本湿透的工作手册，封皮印着“邮政投递员”五个红字。他站在门口，浑身滴水，像刚从河底捞起。

“我能……煮点东西吗？”他牙齿打着颤，“我已经三个月没休过一天假了。不是不想歇，是不敢歇。我片区有个独居老人，脑梗后说话不清，每次取件都靠我对暗号??她说‘苹果甜不甜’，我就回‘梨子更脆’，她才肯开门。上周我发烧请假，代班同事不懂这个，老人三天没拿药，差点送医。”

林小满递上干毛巾，又添了把柴。

年轻人搓着手，声音低下去：“我们局最近搞‘时效竞赛’，谁延误率最低有奖金。可没人管暴雨天山路塌方，没人管孤村只剩两个老人。上个月我骑车摔进沟里，肋骨裂了，爬起来把包裹抱在胸口送完最后一户。结果月底考核，因为我少送二十件，绩效降档，连医药费都不给报。”

他苦笑：“客户投诉我‘态度冷淡’，可我那天疼得说不出整句话。领导说：‘服务行业，情绪也是劳动成本。’我说我不是机器人，他说：‘那你辞职啊。’”

林小满接过那本湿透的手册，翻开一页页签收记录，密密麻麻的名字旁盖着红戳。他在某一页停住??连续四十三天，同一地址，签名为“王奶奶+画苹果”。

他将手册一角剪下，投入锅中。

李哲戴上耳机，脸色渐渐发白：“我听见……自行车链条转动声，很吃力，像是载着千斤重担。还有风雪呼啸，夹杂着咳嗽。一个老人在喊：‘小陈！今天有我孙子信吗？’然后是喘息声，有人一边跑一边说：‘有的，阿婆，您孙子在美国给您寄了照片……’背景里，心跳声特别快，几乎要撞出胸腔……”

苏晓闭眼，笔尖微颤：

>陈立峰，29岁，山区邮政投递员。

>他一年骑行一万两千公里，

>走过七座断桥、三条野狗横行的峡谷，

>却只为让八个村庄不断与外界相连。

>他不是邮差，

>他是孤岛与大陆之间唯一的船。

>当信号塔建不起来的时候，

>他用自己的双脚，搭起了通信网。

纸页入火，火焰呈琥珀色，缓缓流淌。

水珠落地，拼出四字：

**你即信使**

年轻人怔住，低头看着那四个字，忽然跪坐在地，肩膀剧烈起伏。他没哭出声，只是把脸埋进掌心，指缝间渗出长久压抑的呜咽。

“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不是懒，不是蠢，不是混日子。”他哽咽，“我每天五点起床，检查三遍邮件分类，绕远路也要避开塌方区。我认识每个老人的作息、用药时间、子女电话。我甚至记得哪家猫怀孕了，要顺路带罐奶粉……可在我主管眼里，我只是个KPI数字。”

张野拿来一双旧胶鞋，烘干后递给他。“这是我修水电时常穿的。”他说，“走得多了，鞋底会记住路。人心记不住你的好，但路记得。”

林小满望着锅中翻滚的汤水，轻声道：“你说你是邮差，可你知道吗？在那些老人眼里，你就是节日、是牵挂、是活下去的理由。现代社会总说‘快递更快’，可有些连接，需要的不只是速度，是温度，是重复出现的身影带来的安全感。你不是传递信件，你在维系人间秩序的最后一根线。”

雨渐歇，云层裂开一线，月光斜照进院中。铜锅蒸腾的雾气里，隐约浮现出一条蜿蜒山路，尽头站着一位拄拐老人，正踮脚张望。

年轻人离开时，留下那双湿透的劳保鞋，整齐摆放在门槛内侧，像一种无声的托付。

四更天，风止。

林小满正欲合眼，忽觉铜锅震动。不是火势所致，而是锅底传来细微敲击声，规律如心跳。他俯身细看，发现锅腹内壁竟浮现出一行刻痕般的文字：

**你还漏了一个**

他心头一凛。

翻遍《烬余篇》，并无此句记载。再查父亲相册，亦无提示。正当他凝神思索，门外传来轮椅滚动的声响。

来人是个青年，双腿截肢，残端裹着医用纱布，轮椅改装过，加装了工具箱和焊枪支架。他穿着机修工背心，胸前别着一枚褪色徽章：**“城市地下管网维护组”**。

“你们这儿……收‘老鼠人’吗？”他开口便是自嘲，“就是天天钻下水道，跟污水、老鼠、沼气打交道的那种。”

屋里一时寂静。

“我叫赵岩。”他直视众人，“我负责老城区排水系统疏通。夏天最热时，井下四十二度，毒气浓度超标六倍。我们戴着简易防毒面具进去，一次作业不超过二十分钟。可你知道外面怎么说？‘这种脏活迟早被机器人取代’‘反正都是底层，死几个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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