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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困兽（第1页）

由于汉军在外面不停用那台怪异器械宣传魏军的计划，所以现在长安城的世家和民众也明显对魏军有抵触，曹真向北时候沿途的民居都紧闭房门，也有一些干脆是从外面锁上，显然是房子的主人担心被放火烧城所以锁上门后逃往空旷不易着火的地方。

曹真不明白这个计划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最后也只能告诉自己很可能是某个士兵嘴巴不严泄露出去的——他不敢去想这个消息是刘晔或者孔羡泄露的，那意味着这座城里没人靠的住了。

因为参考了“戴陵在郿县突围的经验”，这些木筏早就被准备好了，，平时就放在城北的门口，相比郿县，长安北距离渭河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魏军需要突围过去，好在汉军秉承“围三厥一”的做法，或者说汉军认为渭河足够阻拦魏军所以没有在这边布置兵力，因此曹真觉得突围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至少在出城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曹真率领着魏军刚一出北门，便听到雨幕中便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那不是雷声，而是马蹄踏击大地的震动。最前方的斥候脸色骤变，急忙回报：“将军，有骑兵逼近！”

曹真心头一紧，习惯性厉声喝道：“列阵！盾牌在前，弓弩手准备！”

然而大部分魏军士兵肩上都扛着木筏，行动迟缓，根本无法迅速结阵迎敌。眼看汉军骑兵的身影已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曹真咬牙下令：“放下木筏！就地拼接，充作壁垒！”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木筏堆叠起来，勉强搭成一道简易的防线。可汉军骑兵却并未直接冲锋，而是在百步之外勒马徘徊，如同一群嗅到猎物气味的狼，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见汉军的骑兵不冲过来厮杀，曹真就命令士兵们半抬着木筏想要缓缓移动，结果每当魏军士兵试图移动，调整防御阵型或是尝试突围时，汉军骑兵便立刻张弓搭箭，利箭如雨点般朝着魏军射去。

这些箭矢虽未造成伤亡，却逼得魏军不得不缩回木筏之后不敢移动，如此几次之后魏军也没有胆子移动了。

“大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名副将急道，“我们的木筏沉重，若一直被拖在此处，汉军主力包抄过来，就全完了！”

曹真很想说自己何尝不知？可眼下突围无望，退回城中又意味着前功尽弃。正犹豫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些士兵承受不住压力，丢下木筏，转身往城门逃去，显然是觉得回城可能是等死，但是硬刚这些骑兵肯定是找死。

由于退去的士兵还不少，曹真只好狠狠一挥手：“撤！先退回城中！”

魏军如蒙大赦，仓皇撤回长安。城门关闭的刹那，曹真回头望去，只见汉军骑兵依旧伫立雨中，纹丝不动。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强攻，只是要逼魏军知难而退。

———汉军骑兵中———

姜维看到被逼回去的魏军，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然丞相算到了魏军会从城北突围，也让他来提前堵截，可是姜维发现丞相和自己还是漏算了一件事情。

天上的雨固然浇灭了起火的可能，但是也让陆地变得泥泞，马匹小步快跑倒是可以，但是摆成以往那种密集墙式冲锋肯定是不行的，他手下这批士兵搞墙式冲锋还可以，但是若是散兵作战，个对个的厮杀技术就很一般了，姜维也舍不得把这些训练有素的长枪骑兵浪费在这样的战斗中。

于是迷当自告奋勇表示这也简单，羌人们虽然同样不会雨天出来打仗，不过这雨不大，对弓箭的影响终究小一些，所以只要用弓箭牵制对方就行了，若是实在不行，羌人们也是有胆子下马作战的。

（雨天会导致弓弦受潮、拉力下降，箭羽浸湿、飞行不稳，对弓箭的使用造成一定影响，但不会完全失灵）

于是姜维就让迷当带着羌人打头阵，果然把魏军吓唬了回去——汉军骑兵要面对的问题魏军同样要面对，而且魏军带着沉重的木筏，又有追兵，士气更加低落。

而狼狈退回城中的魏军连忙关上了城门，在关上城门的一刻，大部分魏军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只有曹真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我们是要突围！城里还有敌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立即呼和士兵们起身，告诉他们现在不杀出去，一会儿就要被蜀军包围了，不过大部分魏军对他的喊声反应平平，显然长时间的战斗、从城南跑到城北还有刚才的遭遇战已经极大磨损了士兵们的斗志。

更要命的是刘琰的声音依然在不断传来——虽然因为距离远，这些声音小了不少，但依然可以清晰听到那些劝降的话，并且与之前无异。

曹真并不知道刘琰的声音都是录好的，他只知道哪怕是这些跟随自己的最坚定的来自中垒营的士兵，如今也士气低落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连续的失败，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是长安出身，此前魏军势大，让他们放火烧毁长安他们就算不愿意也要忍着，但是几次折腾下来，对军队军法的恐惧和服从习惯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就只有不满了。

而这些不满还在因为刘琰的广播而扩大。

曹真正想办法重新鼓舞这些士兵的士气——这三千士兵是目前最后愿意跟随他的士兵，如果这些士兵也不再听从命令，那么曹真目前唯一的生路就是脱去铠甲战袍换上一身老农衣服想办法混在城中然后伺机逃命了。

不过没等曹真把部队的士气鼓舞起来，他就听见了南边传来大军行进的声音。

更多的红旗出现在曹真的视野范围中，大量的汉军就这么朝着长安北边汇聚，很显然汉军通过某种方法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想要打开城门逃走，却想起城外还有汉军的骑兵。

然后他看到了关羽。

对方的的赤面长须和胯下嘶鸣的赤兔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都提醒着曹真对方不是关羽又是何人——尤其是据说对方只一刀就把王双给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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