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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摸索（第1页）

于是朱桓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船上重新装上风帆，又让工匠缩小明轮的大小并多加上几个明轮，这下船的速度总算快了一些，不过踩踏板的士兵要相互协调保证速度一致，否则只会让船行进得歪歪扭扭。

不过作为监工总代表，朱桓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忍了这种改造方法，并把第一阶段的成果向孙权汇报。孙权看到朱桓的消息后一度非常高兴，觉得重新取回长江水军优势的未来近在眼前，然后就听到了关兴开着更大的铁船在吴军家门口耀武扬威的事情。

虽然吴军俘虏主动逃走，不过在面对更大的还能发射铁弹的战船的时候，作唐县这边的吴军还是非常明智地把人交了出去，同时向武昌奏报事情的经过，接到消息的孙权气得牙痒痒，但最后还是安慰了下自己，既然蜀军提供了商品，自己这边也不该擅自毁约，左右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姓的士兵，交出去就交出去吧。

当然，建立一支强大的铁船水军的需求也因为这件事儿变得更加迫切。加上因为贸易重开的缘故，孙权手里又赚了一笔钱，所以还是非常大气地给朱桓又拨去一笔钱，只要求建邺尽快拿出成果。

接到消息的朱桓只觉得头大，在他看来这个“现阶段成果”大概就相当于母马生下来的马驹能走路了，而至尊现在就想让人骑着马驹去打仗。不过他是不能这么对孙权直说的，只好把压力传导给船匠们，命令他们尽快想办法造出令至尊满意的铁船。

面对甲方的无理要求，乙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改造——由于实际操作后发现这种驾驶方式无法让船逆流而上，船匠们不得不采取另一种方案，那就是把船中央镂出一条狭长的空隙，再把明轮安放在其中方便士兵们踩踏，同时保留船上的风帆和两侧的船桨，这样船的速度会更快一些，当然代价就是艨艟上留给作战士兵的空间更小了。

因为第二艘试验船主要是验证驾驶方式的，所以没有蒙上铁皮，但为了尽量模拟实际情况，船匠们还是在上面加了不少石头用来模拟铁皮的重量。经过简单的测试，这艘船的速度确实比一般的艨艟要快一些，虽然达不到蜀军那边“船头劈浪”的效果，至少也比以往的艨艟快一些。

看到结果的朱桓非常高兴，就让船匠们把第1艘船的铁皮挪到第2艘船上，结果在此过程中，大家尴尬地发现尽管只过去半个月，那些铁皮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锈蚀。

由于铁和木头一起浸泡在水中，江水就这么充当了电解质溶液。铁皮（这个时期的铁中通常含有杂质）在江水不断起伏冲击下发生了电化学反应，最后形成了铁锈，虽然吴军不懂这个科学原理，不过不妨碍朱桓意识到而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没等东吴与蜀汉再次交手，这条船的铁皮就要锈穿了。

然后他想起了蜀军那艘铁船表层涂着的油漆，并无师自通猜测到对象涂漆并不是为了炫耀或者单纯有钱没地方使，而是为了克服锈蚀的问题。

于是朱桓又向孙权请求了一批漆器工人，让他们来船厂制漆来涂船。孙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造船还要漆工，但还是大手一挥准了。

这批漆工得知自己要给铁皮涂漆的时候也有点懵逼，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漆都是天然漆，需要从漆树割取生漆。而漆树割漆一般在夏季，每棵漆树每次割漆的量有限，需要多次割取才能收集到足够用于制作油漆的量，这一收集过程可能就需要数周甚至数月时间，当收集到生漆后，还需要进行加工处理，通过过滤、搅拌、晾晒等工序来去除生漆中的杂质并调整其性能，仅晾晒使生漆达到合适的干燥程度和粘度，可能就需要几天到十几天不等。

如果不用漆树而是以桐油为原料制作的油漆，工艺还要更复杂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漆器会如此珍贵。

现在面前的将军说要用宝贵的油漆去涂战船表面的铁板，无异于让他们把钱丢进水里，漆工们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在朱桓的威逼利诱下硬着头皮开始筹备。原本用于制作漆器的油漆就这么被涂在新制作的铁板上，为了避免太阳暴晒导致漆膜出现裂纹、起皮等现象，漆工们还要选一处通风良好且相对阴凉的地方搭建凉棚，并将铁板表面打磨光滑。在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并多次涂抹后，这些铁板表面终于被涂上一层漆。

这些漆的价值甚至已经超过了艨艟本身，不过做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在油漆味散去后，船匠们终于再次把铁板安到了第2艘船的表面。

相比第一艘船，这艘船的速度更快一些，而且经过数日观察，铁皮也没有锈蚀（其实依然有，只是速度很慢，毕竟这不是专门的防锈漆），所以朱桓总算满意地让工匠们休息了几天，又让麾下士兵开着其他船与这艘船对抗演练。

为了更好测试这条铁皮船的效果，朱桓还让铁皮船上的士兵撞击另一方使用传统战船的吴军，由于经过改造，这艘铁皮船更重但速度却不曾减慢，在撞击测试中，传统战船明显处于下风，虽然知道这艘铁皮船离蜀军的铁船差的还很远，但是朱桓脸上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短暂的喜悦很快被新的问题所取代。在连续的撞击演练后，铁皮船表面的漆层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破损。要知道这种撞击演练不可能真的互相撞击船身，就连船桨都没撞坏几根，所以这种程度的破损已经足够引起重视了，若真的在实战中撞击敌军，怕是早就弄坏整个表层了。

这个推测让朱桓心疼地抽抽，并感叹蜀军这帮败家子居然用铁和油漆来造船，难怪只能造出一艘（他并未收到汉军又有一艘铁船耀武扬威的消息，更不知道更多的铁船在江州列装），最后不得不询问工匠们有没有办法减少碰撞时候出现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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