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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一顿火锅，他们左看右看，玩玩闹闹吃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就出发去定好的KTV。<p>

以往这群少爷小姐们出门都是自家司机接送的，这次独自出来没有人接送，除夕夜街上也不好打车，只有公交车还在苦哈哈地在街上飞驰。<p>

这个时间点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一群人上了车，嘻嘻哈哈往最后排坐，齐慕他们跟在后面上车，就只剩两人一排的座位可以坐了。<p>

清冷的车厢瞬间热闹起来，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他们，脸上也洋溢着笑。<p>

还有三个小时，一九九八年就过去了，大街上虽然没有很多人，每家商铺门前都挂满了红灯笼，还贴了对联，也有家长带着自己孩子出来放烟花和仙女棒。<p>

中国的新年永远是这么热闹的，万家灯火把每条街都照得很亮堂、<p>

路灯投射到车窗上，再映到齐慕的眼睛里头发丝上，柴思元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说：“你如果想放的话，等会儿下车了可以买。”<p

齐慕偏过头，眼睛里的光像星星：“这么晚了，还能买到吗？”<p>

柴思元肯定地点头：“我带你去买。”<p>

公交车不像私家车那么方便，路线总是绕来绕去的，柴思元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跟一串塑料线。<p>

“这是什么？”齐慕问。<p>

柴思元将线理顺，一边自己带，另一边递给齐慕：“戴耳朵上。”<p>

齐慕迟疑地接过来，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又侧首看柴思元是怎么戴的，然后才学着戴在自己耳朵上。<p>

耳朵里立马传来好听的音乐声，齐慕惊诧地抬起头：“这是？”<p>

柴思元稍微调小了一点音量，说：“mp3，听音乐的。”<p>

一九九八年，是mp3刚上市售卖的年代，在此之前，他们只能通过专辑光碟来听音乐。<p>

第一次体验这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乐，齐慕惊讶到一时说不出话来，柴思元将小盒子放到齐慕的手里，他便低头翻看这个小玩意。<p>

“真是神奇啊。”<p>

柴思元侧过头：“这是送给你的。”<p>

齐慕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等脑子里又把刚才听到的话过了一边后，第一反应就是把mp3还回去，但柴思元已经坐正了身体，后脑勺抵着椅子靠背，眼睛一闭，没给他还回去的机会。<p>

公交车孤单地行驶在马路上，齐慕侧着头看了柴思元片刻，掌心合拢，将mp3包在手里。<p>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p>

耳机里播放到了副歌部分，齐慕也像柴思元那样，闭上了眼没再说什么破坏氛围的话。<p>

下了公交车，其他人先去包厢点歌点酒，而柴思元真要带着齐慕去买鞭炮和烟花，便和其他人分道了。<p>

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哪儿有卖烟花的，在大街上找了一阵也没找到后，就也没报太大希望了。<p>

今年的除夕夜没有下雪，但也依旧挺冷的，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的路灯下，有时候走得近了，胳膊还会碰到一起。<p>

“冷吗？”<p>

柴思元问他。<p>

“还好，不是很冷。”齐慕笑着捏了捏脖子上的围巾：“有这个。”<p>

看着他脸上的笑，柴思元也跟着笑了。<p>

齐慕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半张脸都被围巾裹着：“思元，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p>

“你们对我太好了。”<p>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柴思元义无反顾冲进小卖部，赶走一直缠着他的那些混混，后来他在百佳乐被人强迫，也是柴思元出面解围。给他介绍工作，带他融入他们的圈子。<p>

对于柴思元他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在齐慕这里，他觉得，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人了。<p

柴思元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影子有一半被打在了齐慕肩膀上，他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个小弧度，说：“这有什么，你值得更好的。”<p>

齐慕怔仲地仰望柴思元，柴思元也在这个时候低下头看他。<p>

很久很久以后，齐慕再想起那个晚上，也依旧难以忘记。因为在那之前，几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一直都是他在一点一点剖开自己，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你没有不好，你是最好的。”<p>

两人在路灯下对望许久，风渐渐大了，吹得鼻子都没了知觉，齐慕微微眯起眼睛，看柴思元的时候像只在打量人类的小猫咪。<p>

“柴思元。”<p>

柴思元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没来由握紧了，听见齐慕说：“感觉你对我有点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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