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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像他这样的边缘人物,是没资格在这里过夜的,运气好能进来避避雨雪,运气不好碰上人多,就要被扔出去。
&esp;&esp;巷子最深处臭气熏天,堆积着溢出来的排泄物。
&esp;&esp;少年面无表情地靠近,伸手探进去。
&esp;&esp;黏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恶臭扑面而来,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拎起来往外走。
&esp;&esp;走出小巷,无数诡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绕着道走。
&esp;&esp;“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
&esp;&esp;“这人……是刚从粪坑里洗了澡出来的吗?”
&esp;&esp;“……”
&esp;&esp;少年对一切嫌弃厌恶的视线视若无睹,他将手里的油纸包翻开,里面是几枚铜板。
&esp;&esp;他和今天瓷碗里的那些凑了凑,挪动到不远处的木棚下面。
&esp;&esp;木棚是包子铺,现在已经在收摊了,正忙活的大娘远远闻到一股恶臭,面目扭曲地抬起头。
&esp;&esp;“就站在那,别过来了。”
&esp;&esp;“老板,一个馒头。”
&esp;&esp;大娘静了静,垂眸扫一眼他脏兮兮的手,神情更加扭曲。
&esp;&esp;她粗略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来,一眼都不太想多看。
&esp;&esp;“你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
&esp;&esp;“……还差多少?”
&esp;&esp;“还差……”大娘叹口气,打开笼屉,里面正好还剩下一个肉包子。
&esp;&esp;其实不是钱不够,一个馒头能要几个铜板?只是脏成那样的铜板……
&esp;&esp;她真不想要。
&esp;&esp;大娘将肉包子放进油纸包里,远远地扔过去。
&esp;&esp;“你接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esp;&esp;她不是第一次见这孩子,一个人带着个小姑娘,不容易。
&esp;&esp;她可怜他,但是这年头,可怜不能当饭吃。
&esp;&esp;“下次别再来了,听见没?”
&esp;&esp;大娘收拾好笼屉,抬头一看,那瘦弱的身影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眼下已经走远了。
&esp;&esp;少年没有立即往回走,他用仅剩下的那只干净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油纸包,像是生怕弄脏了。
&esp;&esp;他反过来逆着人流,在各种目光中平静地走出镇外。
&esp;&esp;外面是一片雪地,这里很少有人来,厚厚的积雪上连脚印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一块纯白色的冰。
&esp;&esp;少年将油纸包小心翼翼放在最近的树梢上,这才一头扎进去,顾不得冷,在雪地里滚动。
&esp;&esp;他又搓起很多雪,贴在那只脏污的手上,反复地揉搓。
&esp;&esp;洗干净些。
&esp;&esp;直到那只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甚至隐隐开始发热,他才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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