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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代号十九春6796（第1页）

滚滚浑黄的河水无声东流，漩涡浮着白沫挟裹着树皮草根或者幽魂从林芳太郎眼中缓缓经过，直至消失不见，站在黄河岸边许久，他似乎从风中嗅出一丝异味。远处田里耕种的人寥寥无几，他相信都是“十九秋”作战结果，身后尽是整装待发的部下。

师团主力从与37集团军对峙的阵地南下转移，隐蔽集结于中牟北岸，准备强渡黄河，师属火炮联队已经对守军阵地做了标定。

“师团长还是去指挥所吧，这太危险可能有支那军的炮兵观察哨。”副官在旁边忠心劝道。

“如果面对37集团军我真会小心，但是对面的是杂牌军，不足为虑。”林芳太郎轻蔑一笑，满不在乎的挥手道。

林芳太郎此刻心中想的多是如果没有十九春作战，他们师团恐怕还是寸步难行，单在华北康咏筠的装甲力量几乎可以随心所欲纵横驰骋。而此刻10万蝗军将犀利的切开第一战区的防守，将河北到湖北的通道打开。

“师团长，等工兵抢修完毕铁路桥，无论是运输人员还是给养都将有新的飞跃，届时我们很快就会抵达洛阳城下了。”110联队长中村大佐等林芳太郎看够了风景，走下河岸时说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支那现在同米国合作，空军力量不容小觑，我们的飞机已经不敷使用了，仅用步兵还是速战速决才好，如果被支那军队以庞大的数量拖住很难脱身。”林芳太郎只有在人少的时候才会说些更高层次的“秘密”。

“我们的战场范围这么大又是野战，支那即使有空军也难以攻击所有部队。在河南东部除了一些杂牌力量便是汤恩伯部，虽然属于支那**军嫡系，可经过这几年作战看出并非我们对手。仅凭飞机是不能扭转战局的，师团长是不是过于谨慎了。”中村大佐从未听到林芳太郎对前景担忧过。

“你没发现吗，我们的补给已经不如41年那时候了，现在更多部队被补充到海岛上，这次居然抽调了关东军作战，足见整体的特殊性。”林芳太郎道。

“是啊长官，以前那帮家伙们可是眼高于顶的，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良好作战。还好我们不是跟他们编在一个攻击梯次上。”中村大佐

“可以学习他们的长处，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渡河以后要迅速拿下桥头堡，等163联队接应后再前进，不要急于求成。”林芳太郎敦敦告诫作战经验尚浅的部下。

各自回到指挥部，林芳太郎静心等候12军司令部发起总攻的命令，大半天没有发现国军的侦察机，他也更不怕航空侦查，炮兵吸取经验都分别做好了伪装，不再如以往常规布置。炮兵联队成为渡河的关键，万不能出差错。

国军并非瞎子，日军的大规模调动如何隐蔽也难以完全掩盖行迹。日军修复铁路桥怕国军有所察觉，一直采取人数少效率高的方式，在年初便开始动工，等战役即将开始时已经完成了十之七八。但军委会综合日军的种种迹象，判断日军可能南下然后西进。

遂动员汤恩伯军团麾下四个集团军在黄河南岸并沿平汉路部署，面对中牟方向防御。第一战区司令部直属的第4、14、39集团军在郑县附近沿黄河部署、第37集团军和36集团军对黄河以北既有阵地进行防御。

因两个集团军防区眼下疫情严重，不利于大部队行动，故军委会认为日军也不会深入到疫区。蒋鼎文不禁可惜就这样困住了生龙活虎的拳头部队，可他也只能等疫情过去才可下令，不然洛阳遭了秧他自己甚至都难保。

战区在得到军委会密令后召开作战会议，蒋鼎文对军委会方案和已知的日军部署感到“比较理想”，早跟汤恩伯不对眼，这次虽说死了些老百姓但是将日军隔绝开，让汤恩伯去面对日军主力，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让日军把汤恩伯的跋扈消磨掉，失去了叫板的实力后，自己不仅能让汤恩伯低头，在委员长那里也能更近一步。

蒋鼎文的絮叨没几句让康咏筠听进耳朵，除了整体局势和国军的整体作战指导方案。他首先考虑了汤恩伯军团的防守能力，如果日军按照习惯于国军薄弱点进行突破，然后扩大纵深并向两翼包抄，这样凭蒋、汤的宿怨，会让国军各部捏不到一起。到时候受败兵携裹，即使在纵深组织防御军心也会极不稳固。

康咏筠皱眉想：“历史上日军让汤军团溃不成军，现在这种情况看，也改变不了什么。冈村宁次怕我将他部队与华北联系拦腰截断，搞出个生物战，这一招狠辣无耻至极，让我空有蛮力却使不出，如何是好。”

蒋鼎文本想让他说几句，但见他心不在焉料是为疫情心忧，便放过他转而让李家钰作答。李家钰36集团军主力和司令部也在南岸，所以防范日军穿插更是重点。得到美援无后坐力炮补充后，反坦克战术更受37集团军指导，应对日军的薄皮坦克已经没有问题，李家钰相对其他将领更显信心满满。

李家钰看了康咏筠一眼道：“我部必然和友军同仇敌忾，互相配合，坚决击退来犯之敌。康司令过去于我军帮助颇丰，如今日军趁火打劫，我们更应该精诚团结，让日军成为黄河里的野鬼。”

坐在他旁边的康咏筠也回过神来，对他发言喝彩：“李司令说的对，大敌当前必须精诚团结，大家拧成一股绳，只要遏制住疫情，我军立刻全力以赴从侧翼攻击日军，瓦解其攻势。这样我们防守反击也会让鬼子们狼狈而逃。”

蒋鼎文接着道：“两位集团军长都显示了强大的信心，足见士气正旺官兵用命。诸位，就在前日，中美两国空军奇袭日军在东北的厂矿，给敌人后勤生产以严重破坏，焚毁大批物资。在空军支援下，我们定能挫败敌人进攻。”

散会后，众将领彼此低声交谈着向外走去。其他人纷纷询问康咏筠防区的疫情，对这种烈性传染病也都是一筹莫展，只能报以安慰和鼓励。

走出门，他正要上车，却发现汤恩伯正从一辆吉普上下来，他赶紧小跑两步敬礼道：“老长官好，您怎么这会才来，会都开完了。”

汤恩伯胳膊随便挥了下算回礼道：“没事，我跟蒋司令打了招呼，手头事太多啊。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康咏筠跟他来到一处僻静之处道：“老长官但讲无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汤恩伯叹口气道：“唉，喊我一声老长官，我平时却不能照拂于你，事到如今还要倚老卖老。据部下侦查，发现日军来了一支新的坦克部队，多种迹象表明足有一个旅团的鬼子坦克运动到了外围，下面哪个师也不能承受这么多坦克的冲击。你能不能调过一部分坦克，给我们充充门面也好。我知道你们那里压力也很大，放心不会让他们受到什么损失。主要是提高部队士气，每次遇到坦克牺牲太大，战防炮太少都要用人填。”

康咏筠也不想把坦克部队零散的分出去，坦克成本按摩托小时算，从北岸开到南岸需要转个大弯，很增加机件的磨损率，这些德械坦克寿命不长，易损件更是用一个少一个，他用德国坦克不仅是威慑日本，还有目的就是一年多后就没有零件可换等于废铁了，不至于打自己人。面对汤恩伯的恳求，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想了想道：“老长官找上门来，我自然不能拒绝，我会拨过一个营的坦克，还有一个反坦克营帮助老长官协防。这样吧，老长官只要告诉我敌人坦克在那个位置，我便安排部下运动过去。老长官可以让校长多调拨些美制火箭筒，我也会让部下指导贵部反坦克战术。”

汤恩伯感激的笑笑：“早在南口的时候你就让我开了眼，相信你这次也会给我们军团一个惊喜，一切就指望你了。”

康咏筠忙道：“老长官言重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汤恩伯自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后去找蒋鼎文，康咏筠也驱车赶往司令部。

桌上放了份空军发来的报告，林近华每次在大规模行动后要求航空队抄送一份道康咏筠那里，这样也显示航空队的根基在此。

日军显然没有料到盟军能远程奔袭到抚顺和沈阳，东北的空域如同敞开的大门让机群想来便来。由于摧毁了日军北平雷达站，华北日军再无预警能力，当轰炸机群出现的时候，关东军航空兵部队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这也难怪，平时关东军飞机都是欺负抗联，在同苏军交火之后，精锐都调去防守边境，处于内陆的沈阳一带明显战力不足。

在抚顺和沈阳的日军仓库、矿场、军营遭到了盟军强有力的轰炸，黑压压的机群大摇大摆的压低高度投下一枚枚重磅炸弹。日军措手不及，而那些部分没有防空系统，只能白白的挨着炸弹。

凭借充足的载弹量，日本侨民聚集区域更是重点之一，以往轰炸平民机组人员多少还有些怜悯，听战斗机飞行员巡逻回来诉说疫区惨状，机组人员恨不能把日侨区炸个底朝天，腾起数十米的烟柱赢来大家数声喝彩，希望漫延的大火越烧越旺。

那火也似乎受了感召，松木顶子越烧越旺，一间连着一片，还穿着夹棉衣的日本平民惨叫着、呼喊着。。。。。等他们收敛尸体的时候，似乎忘了当初如何对待这片土地的原住民。

“伯君，告诉你个好消息，运送药品的专机已经从美国起飞，预计3天后到达，军民们有救了。”沈荃喜形于色。

“啊，三天，还好还好，我们必须打赢这次细菌战，没有任何如果，给我找个日军薄弱处，我腾出手来便要反击。”康咏筠也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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