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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疑点（第1页）

春天的灵玉宫被簇拥在散发着清香的梨花中，如云似雾，花枝轻盈地摇曳在暖阳下。鸟雀的啾啼和人的欢笑声在风中飘荡，有几个娇小的身影从拐角处蹦蹦跳跳地转过来。

跑在前头的女孩看见了靠着梨树发呆的红衣侠客，向身后的师妹招手，随后指一指那侠客。用粉头绳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跟师姐道别，便向那侠客跑去。

君子酒听见含笑的叫喊时才回过神来，远处几个灵玉宫的小弟子已经走得只剩下背影了，花香中残留着她们几句羡慕的嘀咕：“又是含笑的姐姐呀……”“真好，我也想有人时不时带点好吃的好玩的来看我……”

穿着新衣的小姑娘活泼得像一只可爱的花燕子飞向君子酒，叽叽喳喳说着和师姐妹们的趣事。君子酒把自己带来的梅子糖摸出来，顺势把她的姐姐们病情好转的消息告诉她。

含笑的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吗？太好了！那荼蘼姐姐大概也很快回来了吧，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真好！”

君子酒一时默然，她并不清楚百花会的幸存者们以及被托付给灵玉宫的含笑往后的人生安排，只能绞尽脑汁转移了话题。

于是含笑在她的引导下欢快地说起了近期的趣事和练功的日常。她年纪尚小，还在打基础，但师父和一些年长的同门知道她的过往，都很关照她。

含笑向君子酒倾诉的时候，她就蹲在旁边的梨花树下用草茎编蚱蜢。等含笑停下来的时候，便得到了一只歪歪扭扭、不大精致的草蚱蜢。

但小姑娘非常捧场，把玩了一会儿便非常珍惜地想把它收起来。她摸了摸衣服上下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小荷包，将草蚱蜢放了进去。

君子酒见那荷包上橙红色的小花绣得别致，顺口夸了几句。含笑得意地说：“是紫葳姐姐送我的！”

看来她在灵玉宫融入得很好，君子酒感到十分欣慰。等含笑再度被同门唤走，君子酒才准备转道神药谷，临近大门的传送点时，她和一个穿着白裙、面笼轻纱的女子擦肩而过。

奇异的草木清香从她身边刮过，君子酒恍惚了一下。等她回过头去，那道身影已经隐没在纯白的花林中，踪迹难觅。

那个方向好像通往含笑这种年纪的小弟子的宿舍……灵玉宫弟子也不全是孤儿，君子酒觉得她可能是像自己这样来看望亲人的访客，于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她到了神药谷，辞青岁已经等候多时了。四周竹影轻晃，君子酒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呷了一口味道微苦的药草茶，看他取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瓷盅，放在桌上。

“这是我从白萼身上剥离出来的蛊。”辞青岁说。君子酒记得，白萼是那位第一个成功解蛊的病人的名字，似乎已经从竹林小院中搬走，去了其他大夫的药寮处进行后续的治疗。

君子酒低头，她面前的瓷盅里放着一颗米粒般大小的小虫，好像已经死去了，没有一点动静。

“它的系统学名是乱心蛊。虽然跟惑心蛊一字之差，但效果天差地别。”辞青岁接着科普，“惑心蛊的作用你也知道，就是令中蛊者受下蛊者的操控，而乱心蛊则是扰乱心绪，致人疯魔。”

君子酒认真点头，并且露出了听天书般的表情。

“乱心蛊前期会使中蛊者失眠、记忆衰退，发展到后期便会精神衰弱，出现幻觉。如今在白萼她们体内的应该都是子蛊，因为母蛊不在此处，所以近期活动微弱，病症才没有进一步加剧。这也是她们之前在我进行压制的时候觉得头疼的原因之一。”

“所以呢？”君子酒有些不明所以。

“着急什么？这不是重点。我要讲清楚了你才能理解我后面说的事情。”辞青岁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在游戏设定里，蛊虫的培养都是非常残忍的，除了蛊虫之间的厮杀，还有蛊虫和要驯服它的主人之间的厮杀。

当然不可避免的，就是低阶的蛊虫和高阶的蛊虫之间的厮杀——我当时在万蛊教就常常经历斗蛊，胜者活败者死，而高阶的蛊虫也会吞噬掉低阶的作为食物。”

他伸手点了点小瓷盅：“惑心蛊和乱心蛊也一样，尤其是这两种蛊虫是同一条蛊虫进化序列中的上下级，是不可能共存于一人之手的。有了惑心蛊，就不再需要乱心蛊，你们既然觉得之前的受害者是被龙爪操控，那为什么剥离出来的却是乱心蛊？”

“要么，你们的判断是错的；要么，下蛊操控之前的百花会成员的人和下蛊在现在这批受害者身上的人不是同一个。”辞青岁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说，她可能有帮手……”君子酒沉思，“好像之前听说过剑圣提起过疑似龙爪的人身边多了一个蒙面人接应她，不会那个也是之前追随魔教的万蛊教人士吧？”

“我不清楚，但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荼蘼那边不是说还准备接着调查龙爪吗？不过我不太想跟她说话。”辞青岁提起荼蘼依旧就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你要是看见她，就帮我提醒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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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记住了。”君子酒爽快地点头，又从背包里摸了个黑色的罐子出来，“这是菌菇酱，你之前不是抱怨我没空给你开小灶，吃的面条太清汤寡水了吗？这是我最近跟人家收做虫药的原材料时顺便买的菌子熬的，能放很长一段时间，你慢慢吃。”

辞青岁从凳子上弹起来：“你从哪里收的菌子？不会是跟玩家们收的吧？我告诉你，他们可不靠谱，你知道我这段日子在神药谷里看到多少个菌子中毒被送医的玩家了吗？”

君子酒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想起了隔三差五在附近频道里看见菌子中毒于是哇哇求助，最后死回复活点的各种例子：“你放心吧，这是我跟村里的npc买的，他们采的菌子绝对让人放心，我去年也是从他们手里买的。”

辞青岁缓缓坐下：“那就好，那就好。”

君子酒准备告辞，临走前瞥见桌上还没被收起来的瓷盅，随口问道：“这虫子死了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还没死，神药谷的大夫准备要过去研究研究。”辞青岁耸耸肩，“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灵感和经验，他们正在着手开发预防和治疗初期蛊毒的药方。不过嘛，他们答应我，等这虫子没价值了就交给我。”

“交给你干什么？”君子酒有些意外。

“喂我家的小可爱呀。”辞青岁腼腆一笑，手指点了点从自己袖子中探出头来的小蛇的脑袋。他把手臂举高，那小蛇几乎要挨到君子酒面前：“看上去怎么样？”

君子酒的身形屹然不动，目光扫过蛇身，遗憾道：“不够肥，不然煮粥应该好吃。”

辞青岁面色一变，立刻收手把蛇塞回去：“行了，没有其他事的话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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