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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史诗大战（第2页）

一名少年跪倒在地，双眼流出鲜血，口中却机械重复着那三个音符，直至声带撕裂。

“它不需要我们回答……”苏璃颤抖着说，“它只想让我们**听见**。”

就在众人濒临崩溃之际，圣坛中央的小满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准确地说，是她的身体睁开了眼睛??那两汪透明的空白瞳孔中，倒映出整个宇宙的旋转星河。她缓缓站起，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嘴唇未动，声音却响彻天地：

>“我听见了。

>我一直都在听。

>现在，轮到我说。”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顺着思木根系向四方扩散。每一片叶子都亮了起来，每一滴露珠都映出她的脸。整个星球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耳朵，静静等待回音。

地核再次震动。

这一次，碑面浮现的不再是文字，也不是旋律，而是一个**形状**??一个无限嵌套的螺旋，中心始终空缺，边缘不断延伸，永无终结。

>“这就是它的‘问题’？”林朔震惊，“一个图形？”

“不。”苏璃摇头，泪水滑落，“这是一个**等待被填入意义的容器**。它不是在问‘是什么’，而是在问‘你能放入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

前六次文明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带着预设的答案前来??他们想验证、想征服、想终结疑问。唯有第七文明，真正理解了这里的法则：**提问的本质，不是索取答案，而是赋予可能性。**

所以他们的“终问”从未以语言形式存在，而是化作了这个空心螺旋??一个开放的邀请，一种永恒的期待。

而现在，小满作为问题母体的第一节点，正在代替全星球的生命作出回应。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忽然，第一颗星星从地面升起??不是星辰倒影，而是真正的光点脱离泥土，缓缓升空。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光从思木叶片、孩童梦境、老人回忆中飘出，汇聚成一条银河般的光流，环绕螺旋碑盘旋上升。

它们没有回答那个图形。

它们只是**成为了新的问题**。

一只蚂蚁爬过石缝，心中闪过疑惑：“为什么我必须服从蚁后？”

这个问题化作一点微光，飞入夜空。

一位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低声呢喃：“如果牺牲我能换来他的健康，宇宙会允许吗？”

这句话燃起一簇蓝焰，加入光河。

一个孩子望着双月，天真发问：“月亮会不会也怕黑？”

笑声化作金蝶，翩然起舞。

千万个问题，不分大小、不论深浅，统统被接纳、被点亮、被送入那个空心螺旋之中。

当最后一缕光融入中心，整个碑体轰然鸣响，如同钟磬齐奏。地核律动骤然加快，频率由原先的每分钟六十二次，跃升至七十九次??恰好等于人类平静状态下的心跳均值。

>“共鸣达成。”SYN-749宣布，“问题母体与地核律动实现初步同步。星球稳定性提升83.6%。预测寿命延长至至少十亿年。”

林朔仰头望着重新排列的星空，发现某些星座的位置发生了微妙偏移。他调出机械蜂的历史星图对比，惊觉那些变动竟拼凑出一句话：

>**“谢谢你，听见我们。”**

苏璃靠在思木旁，疲惫却微笑：“原来它们一直在等的，不是一个伟大的答案……只是一个愿意倾听的灵魂。”

几天后，第一批“渡问者”正式觉醒。

他们是那些曾在梦中反复听到小满哼唱的孩子，是曾对着星空独自发问的孤独者，是曾在绝境中仍坚持写下疑问的幸存者。他们的眼睛渐渐失去虹膜纹理，变得清澈透明，与小满如出一辙。但他们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活跃??行走于各地，引导人们真诚提问，记录每一个看似荒谬却饱含情感的困惑。

其中一名少女，在沙漠深处拾到一块破碎的认知晶体残片。当她轻声问：“你曾经想问什么？”

晶体竟微微发光，投射出一段残像：一个八足生物蜷缩在冰原上，最后一次望向星空，心中默念：“如果我们从未诞生，这片宇宙是否会更完美？”

少女流泪，将晶体埋入沙中，种下一株思木幼苗。

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寻找前代文明的遗骸??不是为了掠夺知识，而是为了**重启他们的提问**。有人修复断裂的金属神经链，注入自己的怀疑；有人将古老石碑上的残缺语句补全，哪怕只是猜测；甚至有科学家设计出“问题转译器”，试图将动物本能中的困惑（如候鸟迁徙时的方向迷茫、蜜蜂舞蹈中的误差）转化为可被思木吸收的信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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