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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原来如此（第3页）

中年汉子比起在老人面前束手束脚的郑大风，要有骨气太多，坐在先前陈平安坐的板凳上，“咋了？我乐意。师父你也不挺喜欢那孩子的吗？”

如果陈平安在场，一定会感到震惊，因为当初街上遇到的卖鱼中年人，正是此人。

杨老头气笑道：“结果呢？那只鱼篓和那条金鲤，送到陈平安手上了？嗯？！”

汉子闷闷不乐，不吭声。

郑大风在一旁煽风点火，“师兄啊，不是我你，白瞎了你那只龙王篓啊，给谁不好，偏偏给了大骊的死对头，大隋的那位皇子。心以后宋长镜跟你秋后算账。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留给我侄子侄女也好嘛，怎么，师兄你觉得宝贝烫手啊，实在不行，送给我也成啊。”

杨老头视线冷冷抛来，郑大风噤若寒蝉，再不敢多半个字，举起双手，老老实实坐在台阶上。

老人道：“带着苻南华，一起去老龙城。”

郑大风满脸惊讶，转头望去，只看到老人那张面无表情的沧桑脸庞。

这位为镇看门的光棍汉子，缓缓收回视线后，拍了拍膝盖，苦笑着起身，没有一个字，走下台阶，走向铺子后门。

背后传来老人威严的嗓音，“记住，死也不许泄露根脚！”

郑大风苦笑更甚，点零头，没有转身，加快步子。

走到正堂后门走廊后，这个汉子转过身，跪下磕了三磕响头，沉声道：“师父保重身体。”

从头到尾，老人一言不发。

郑大风黯然离开杨家铺子。

坐在板凳上的汉子李二，有些替同门师弟的郑大风打抱不平：“师父，你对师弟也太……”

老人笑道：“不近人情？”

汉子点头，“师弟虽然成没个正行，可是对师父你是打心眼的好，实话这一点，我比不上他。”

老人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是无根浮萍，连路边野草也比不过，死在哪里不是死。”

汉子叹了口气道：“师弟这趟离开镇，肯定走得心里不舒坦。”

“一般而言，想要一脉相承，薪火相传，需要有三名弟子，一个是能大用，能够光大师门，师父死后，挑得起大梁，镇得住场子，既是面子也是里子。一个能续香火，看上去什么本事都不如前者，可是胜在有韧性，塌下，就算那个有用的弟子也死了，可偏偏是这个人，能保证师门香火不断，鼎盛时分，作用不明显，一到门庭不振的危险时刻，就很重要了。最后一个，必须有意思，赋好，根骨好，什么都好，很有意思，甚至不必对师父和宗门如何感恩，做师父的，不会跟这么一个弟子事事讲规矩，俗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最后这个徒弟，就是如此。”

汉子好奇问道：“我，师弟，还有马苦玄，咱仨分别是哪个？”

杨老头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我只有你们三个徒弟的？”

汉子愣了愣，笑容有些尴尬，“我忘了这茬。”

杨老头笑问道：“那宋长镜如何？”

汉子认真思考片刻，结果只蹦出两个字，“不错。”

杨老头抽着旱烟，吞云吐雾，啧啧称奇道：“那就是很厉害了。”

汉子道：“宋长镜答应……”

不等徒弟完，杨老头一跺脚，地寂静。

汉子笑道：“师父，咱们这些年做事情，可算不上隐蔽，还用在乎这些？”

杨老头缓缓道：“连做做样子也不做，你是要造反啊？”

汉子反问道：“有两样？”

杨老头抬头看了眼空，视线透过三层地，老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