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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千世界观望者（第1页）

——什么玩意儿？

听到这句即便万死也难忘记，熟悉得仿佛铭刻在DNA里的“开场白”，刚刚睁开眼睛，即便直面人皇伏羲的通天鼎，身处无边黑暗仍无丝毫惧怕的杨云，竟是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唆，差点拿不稳此时还紧握在手中的神农量天尺。

这他妈把我干哪来了？我是还没脱离方才的那个世界，还是直接被一下砸到了生化危机一的那时候？

在这一瞬间，杨云的脑海之中转过了千万种可能，其中不乏一些光是想想就相当离谱的可能……但当他观察四周，发现自己并非身处某节正在高速行驶的火车车厢内，身边不存在什么手拿枪械的雇佣兵，身下也没有传来那熟悉的“冰冷，抖动”触感，而是身处某处不知名的空间之中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处相当奇怪，甚至可以说是颠覆常理认知的奇特空间，四周的景象如同被浸泡在粘稠的液体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尽管仿佛能够看到山岳，大地，河流等景象，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不断变化为其他的事物……

目之所及，万物皆在永无止境地坍缩与重构之间循环往复。巍峨的山岳上一秒还耸立在远方，下一秒便如海市蜃楼般坍缩成一片花海；花朵在瞬间又化作惊飞的鸟群，羽翼拍打间抖落的不是羽毛，而是细碎的沙砾；沙砾还未落地，便已延展成蜿蜒的河流；河水流动时泛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无数闪烁的星辰……

最令人讶异的是，这些变幻并非简单的形态改变，而是真实不虚的现实。就好似外界的一切正在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景观强行缝合在一起……

“——很奇怪对吧？”

就在杨云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时，突然有一个声音，自他的近处响起。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年龄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干净得像是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普通学生。他身着一件略显褪色的深蓝色连帽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打扮与街头随处可见的年轻人别无二致，身上还挂着一把电吉他。明明没有在弹奏，吉他却还在不断自动演奏“FreeBird”的旋律声响……

“……刚才是你模仿主神，和我打招呼的？”

杨云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但让他惊讶的是，居然没有从这青年的身上看出来任何的能量波动，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摇滚歌手一般。

但这又怎么可能？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

要知道如今的杨云即便脱离主神空间，放眼整个多元宇宙也堪称巅峰存在。除非是那些在洪荒史诗中留下不朽威名的先天圣人，否则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他附近，更遑论如此近距离地开口发声而不被他察觉。

可眼前这个青年，却如同从虚无中直接浮现的概念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杨云的感知领域核心。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能量涟漪，甚至没有因果线的前置扰动……就像一段被强行插入现实的异常数据，违背了一切常理……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想要吓你，主要是想这么试一次经典台词很久了……”

见杨云的态度戒备多过热情，青年倒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道：“应该没有对你造成困扰吧？”

“……不，没什么，是我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当这句话传入耳中，杨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青年，那张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面容上，却萦绕着某种与他同样超然物外的气质：“你难不成是……农？”

“不，不是。”

不过让杨云意外的是，青年居然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虽然我和农有点关系，也有过一面之缘，但并不是他本人……”

“顺带一提，我也不是他的分身，或是他‘做减求空’的产物就是了。”

——不是农本人，却知晓“做减求空”这一概念？

听闻此言，杨云也是一愣：“那你是——”

“你猜？”

但让杨云再次预想不到的是，面前的青年竟然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说出了这样一句相当气人的话语：“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猜出一二才是……你该不会猜不出来吧？”

……又是一个谜语人。

压下心中的某种冲动，醒来之后迎面便撞上一个谜语人的杨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首先，既然能够知晓那句《无限恐怖》之中最有名的台词，那便证明了他和杨云一样，是在某种程度上知晓“真相”，或能够看到其他世界线上发生事情的人。而如果这个青年不是农的话，那究竟会是……

「……对了，那个印记。」

当杨云回忆起达云阳先前通过张杰交给自己，而此时已然不再发光的印记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自己来到这里，明显是和那个空间坐标脱不开关系，甚至很有可能是达云阳一手策划……

「也就是说……」

杨云的眉头深深锁紧，记忆如同翻动的书页般快速回溯着《魔法世纪》中的每一个重要角色。达云阳身边的伙伴们，例如谢茹丝、幕席霓心、瑞葛·禹亚虽然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但终究停留在神天位境界，换算过来不过初级圣人水准。而像这个家伙这般神秘莫测的，恐怕只有……

“看来，你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真是的，原本还想卖点关子的。”

见杨云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似乎已经得出了答案，发觉自己身份大概已经暴露的青年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也罢，毕竟同样作为不属于这个多元宇宙的‘同伴’，你能够察觉到我身上的违和感也属正常……”

说着，这个青年又是打了个响指，电吉他吉他演奏的旋律便自动化作了赫赫有名的“Eruption”。而在这慷慨激昂的乐曲伴奏中，青年笑呵呵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林旭文……”

“……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千世界观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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