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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两难之地（第1页）

萧寒一脸焦急，上前一步拉住陆颜的衣袖，急切地说道：“陆颜，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查明真相，可你真的不能再查下去了呀。这背后的水太深了，高家在朝中、世家之中盘根错节，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你把真相翻出来的，你这样继续下去，只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陆颜用力甩开萧寒的手，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萧寒，我原本以为你是懂我的，懂我心中所秉持的正义，懂我为何要为那些冤屈之人讨个说法。没想到，你现在竟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世家之人一样，害怕我查出什么，危及到你们的利益了？”

萧寒面露苦涩，连忙解释道：“陆颜，我并非是为了那些世家的利益，我只是担心你啊。你想想，那高家手段狠辣，之前就已经对大理寺的衙役动手了，接下来他们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你。你若有个好歹，让我……让那些关心你的人可如何是好？”

陆颜冷哼一声，根本不为所动：“萧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我既然已经开始查了，就绝不会半途而废。那些被冤死的方氏族人不能就这么含冤九泉，豫妃娘娘的悲惨遭遇也不能被永远掩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陆颜也无所畏惧。如果萧大人没事的话，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陆颜转身就走，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萧寒望着陆颜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担忧，他深知陆颜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他又实在害怕陆颜会因此遭遇不测，一时之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萧寒独自站在原地，内心如被暴风雨席卷的海面，久久无法平静。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断浮现陆颜坚定离去的背影和家族长辈们威严而不容置疑的面容。若选择维护家族，他深知这意味着将与陆颜彻底对立，从此站在她的对立面，成为她眼中追逐私利、罔顾正义的人。他们过往的情谊将如泡沫般破碎，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无论是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还是在私下里互诉衷肠，都将成为刺向他内心最深处的利刃。

可若违背家族的意愿，家族数百年积累的声誉、地位以及众多族人的命运都可能因他而陷入危机。家族在世家体系中的根基一旦动摇，那些依赖家族庇佑的旁支子弟、家仆佃户等又将何去何从？他仿佛已经看到家族的荣耀如落日般迅速衰败，亲人们失望与指责的眼神如芒在背。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试图在这两难的绝境中寻得一丝曙光。然而，思绪越理越乱，时间在他的纠结中悄然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他的心口上加重砝码，令他几乎无法呼吸。“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吗？”萧寒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愈发清晰的残酷现实。

就在萧寒陷入深深痛苦、难以自拔之时，他的兄长萧逸匆匆赶来。萧逸看着神色痛苦的萧寒，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他拍了拍萧寒的肩膀，轻声道：“寒弟，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纠结万分，可家族如今面临的形势容不得我们犹豫啊。”

萧寒抬眸看向兄长，眼中满是挣扎：“大哥，我怎能不知家族的重要性，可陆颜她……她所做之事本就是为了还冤屈之人一个公道，我若站在家族这边与她对立，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萧逸微微皱眉，面露凝重之色：“寒弟，你我皆是家族的一份子，家族兴亡，匹夫有责。那高家在世家之中势力庞大，与我们萧家多有牵连，若此番因陆颜执意查案，让高家对我们萧家心生不满，那后果不堪设想。”

萧寒握紧了拳头，反驳道：“难道就为了家族的安稳，我们就要去阻止正义的伸张，眼睁睁看着那些恶人逍遥法外吗？大哥，这样的安稳又能维持几时，若真相一直被掩埋，终有一日，所有的罪孽都会爆发出来，到那时，家族又怎能独善其身？”

萧逸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可眼下的局面，我们若不顺着高家的意思，家族马上就会陷入困境。寒弟，感情固然重要，但家族的根基一旦被毁，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啊。”

萧寒痛苦地摇着头，在原地来回踱步：“我明白大哥的顾虑，只是我与陆颜相识多年，深知她的性子，她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又怎忍心与她为敌，我……我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萧逸看着如此痛苦的萧寒，心中也是不忍，可形势所迫，他咬了咬牙，说道：“寒弟，你再好好想想吧，家族这边等不了太久，你尽快做出决定，否则，怕是我们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说罢，萧逸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留下萧寒依旧沉浸在这两难的痛苦之中。他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陆颜那决绝又正义的模样，又似乎看到了家族陷入危机时的惨淡景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知该如何迈出下一步。萧寒在原地呆立许久，直至夜幕降临，寒风凛冽，他才仿若失了魂般地回到家中。家中的灯火通明，却丝毫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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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书房，墙上挂着的剑映入眼帘，那是陆颜赠予他的，曾经象征着他们的情谊与信任。如今，却似一把利刃，割扯着他的内心。他缓缓取下剑，拔剑出鞘，寒光闪烁，映照着他满是痛苦与迷茫的脸。

回想起与陆颜相处的点点滴滴，战场上，陆颜奋勇杀敌，不顾自身安危救他于困境；平日里，陆颜的笑容与温柔话语，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心间。而家族，那是他自幼成长的地方，家族的荣耀与责任，也早已融入他的血脉。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喃喃自语，手中的剑微微颤抖。此时，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寒儿，你回来了。为父知道你在为那陆颜的事为难，但你要知道，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萧寒打开门，看着父亲威严的面容，坚定地说：“父亲，我明白家族的重要性，但陆颜所追求的是正义，若我们阻止她，与那高家同流合污，家族的声誉也会蒙羞。”

父亲皱起眉头，呵斥道：“你懂什么！没有家族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那陆颜若继续查案，会给整个世家带来动荡，我们萧家不能成为众矢之的。”

萧寒心中一阵刺痛，他从未想过与父亲如此对立。他深吸一口气，说：“父亲，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会试着劝说陆颜，但也不会盲目地站在高家一边。”

父亲怒视着他，甩袖而去。萧寒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深知自己走上了一条艰难的道路。他决定去找陆颜，再与她好好谈一谈，或许能找到一个既能保全家族，又能维护正义的方法。哪怕希望渺茫，他也不愿轻易放弃，哪怕要在家族与爱人之间承受千般压力，他也要为那一丝可能的平衡奋力一搏。婉宁公主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看着站立在窗前、背影落寞的萧寒，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她将汤轻轻放在桌上，走到萧寒身旁，轻声说道：“夫君，我命人熬了些汤，你喝点吧，暖和暖和。”

萧寒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婉宁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多谢公主费心了，我这会儿没什么胃口，放着吧。”

婉宁公主微微皱眉，她看出了萧寒的心事重重，伸出手轻轻握住萧寒的手，柔声道：“夫君，我知道你近日为了诸多事心烦意乱，可你这般愁闷，伤的终究是自己的身子呀。你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同我讲讲，虽说我或许帮不上大忙，但说出来总归心里能舒坦些。”

萧寒看着眼前温婉的妻子，心中五味杂陈。婉宁公主虽与他成婚是出于家族安排，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自己关怀备至，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可此刻，他满心都是陆颜和家族间两难的抉择，又怎好将这些烦恼倾诉给她听。

于是，萧寒轻轻抽回手，故作轻松地说：“公主，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琐事罢了，我自会处理好，你莫要操心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婉宁公主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那好吧，夫君你也莫要熬得太晚，身子要紧。这汤我就放在这儿了，你若是想喝了，便叫人热一热。”

说罢，婉宁公主转身慢慢往书房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萧寒，见他又望向窗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而萧寒依旧站在窗前，望着那黑沉沉的夜色，心中的烦闷丝毫未减，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再去寻陆颜，只是不知那时，又该如何面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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