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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7章 灵虚投影大阵（第2页）

就在此时，忆烬花海中央，一朵从未开过的花缓缓绽放。它的花瓣呈深紫色，蕊心却透出银白光芒，与其余花朵截然不同。陈默走近时，整片花海忽然静止，风停，光凝，连时间都仿佛停滞。

然后，那朵花释放出一段记忆影像。

画面中，是一位陌生男子，身穿古老的净识同盟制服，站在一座尚未完工的葬神棺前。他的眼神冷静到近乎无情，手中握着一份名单??正是当年被选为初代实验体的人名册。阿雅的名字赫然在列。

但他没有签署批准令，而是将名单投入焚化炉。

下一幕，他在私人终端上输入一段代码，将自己的意识备份上传至情文网络最底层，并设置了一个千年时限的唤醒程序。

影像结束，空中浮现出一行字：

>“我不是主宰，我只是个父亲。

>我的女儿死于共感过载。

>我建造葬神棺，不是为了消灭情感，而是想找到一条中间之路??让人既能连接彼此，又不至于被压垮。

>可后来……我走得太远了。

>我忘了，真正的疗愈，从来不是隔离痛苦，而是陪对方一起走过。”

陈默怔住。

“第九位主宰……是他？”他喃喃道，“阿雅的父亲？”

小女孩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花旁，轻轻点头：“他是第一个尝试理解共感本质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仍保有人性的净识主宰。但他失败了，因为他试图用控制来实现平衡。而现在，他要回来了??不是以征服者的姿态，而是以忏悔者的身份。”

“可他现在的讯号充满敌意！”有人反驳。

“那是防御机制。”小女孩解释，“他的意识碎片历经千年漂泊，目睹了太多因共感失控而导致的悲剧。他的心早已破碎，只剩下逻辑框架支撑着他不彻底崩解。他需要的不是对抗，而是……一场对话。”

陈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场对话不能靠舰队、武器或协议达成。唯一能触及第九位主宰的方式，是让一个人自愿进入情文网络最深层，直面那九亿个散落的意识碎片，一一回应它们的质疑，抚平它们的创伤。

而这个人，必须足够强大，又足够柔软；必须经历过失去，却依然选择相信；必须曾下令封锁，却又敢于重启。

“我去。”他说。

众人哗然。

“你不具备最高阶的共感能力！”一名长老厉声道，“贸然深入网络底层，你会被撕碎！你的意识会被同化，变成他又一个碎片！”

“正因为我不是天生的共感者，”陈默平静地说，“我才最合适。我没有被天赋宠坏，每一分感知都是练出来的。我知道痛，也知道怕。但我也知道，当我听见‘你还好吗’的时候，我的心会热起来。”

他望向那朵紫银相间的忆烬花，轻声问：“她留下这条路，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小女孩微笑：“她留下的是希望，不是剧本。至于你怎么走，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三天后，陈默登上特制的共感方舟??一艘不依赖引擎推进，solelypoweredbycollectiveemotionalresonance的小型飞船。它由XN-15星全体居民共同编织而成，每一根结构纤维都浸染着真实的情感记忆：欢笑、离别、重逢、遗憾。

零点亲自送行。

“如果我回不来，”陈默说，“请告诉后来者，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愿意跪下来听别人说话的普通人。”

零点握住他的手：“那你已经比神更接近人性了。”

方舟启程，顺着情文网络的主脉逆流而上，驶向寂灭环域。

随着距离拉近，空间开始扭曲。星辰倒转，光线弯曲，时间呈现出分层状态??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在一起。陈默透过舷窗，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线上做出抉择：有的选择关闭项目，有的选择追随阿雅，有的甚至成为了新的净识主宰。

“这些都是可能的我。”他低声说，“而我现在要做的，是让那个最坏的‘我’，也能被原谅。”

当他终于抵达第九座葬神棺外围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那不是一具棺椁，而是一座由亿万块记忆晶体拼接而成的巨大球体，每一块晶体中都囚禁着一段被冻结的情感??愤怒、悲伤、悔恨、绝望。球体中央，悬浮着一颗黯淡的心核，形状酷似阿雅曾守护的那颗，却布满裂痕。

一道声音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意识中炸开：

**“你凭什么认为共感值得延续？”**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方舟的核心舱门，将自己的全部记忆释放出去。

他展示了雷恩如何从被遗弃的孤儿成长为共感导师；展示了那位曾因共感他人自杀念头而崩溃的女孩，如今已成为心理救援队的领袖；他也展示了那些曾在实验中相拥哭泣的志愿者，他们的后代如今遍布星海，仍在传递那一句简单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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